,滿意地深深吸口氣——春天就是不同,風中都帶著紛繁的花木清香,沁人心脾。什麼都充滿著希望!
外面傳來內侍尖尖的聲音,報告梁王主劉姱來了。
長公主讓側近的女官將畫像收起來,向立在壁衣下的侍女點點頭;侍女屈膝一禮,快步退出去迎。
不一會兒,劉姱就拎個小包袱走進來,後面跟的侍女手中還捧著幾卷竹簡。
梁王主是於春風中開放的花朵,由裡到外散發著幸福和歡樂:“阿母……”
“阿姱……”見侄女潤澤明媚的俏麗模樣,長公主和藹地笑笑,抬手讓侄女坐下。
劉嫖長公主指指包裹,奇怪地問:“此……”
“哦,阿母……”劉姱急忙開啟,取出條石榴紅的八福綺羅裙,羞怯怯地呈給婆婆看:“阿母,夏將至,此裙乃姱親裁,欲贈予阿嬌……”
“羅裙?”長公主接過看看,不經意地放到一邊,隨後語氣平淡地告訴媳婦:阿嬌的衣裳裙子多到穿不完,不用費神給她做這個。
王主姱一陣錯愕。
‘是嫌我的針線活不夠好嗎?我、我已經竭盡全力仔細縫了……’瞅瞅被冷落到一邊的紅裙子,摸摸自己手上被針扎出來的傷痕,梁王主禁不住垂頭抿嘴。不敢表現出來,瞬間重新抬頭,從侍女手中接過簡軸遞上來——這是近兩個月長公主邸的雜項支出情況,長公主前幾天交給她先看著的。都看完了。
“阿姱新婚,今遣放奴婢,何急哉?”命女官過來收拾賬冊卷,長公主向侄女詢問遣退大部分陪嫁侍女的原因。通常新進門的媳婦都怕勢單力薄,唯恐陪房手下不夠用,她這個侄女怎麼反其道而行之啊?
“稟阿母……先帝質樸,不設宮室之飾;上與皇太后之前,侍者皆有定數。”劉姱一番解釋入情入理:“姱年少,豈敢僭奢?因此放之歸……”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皇帝姐姐多相信似的連連點頭,實際心裡笑到快內傷了——看這理由找得多堂皇?!真實的意圖,恐怕是乘機排除異己吧!
然而,當一念及兒媳在孃家過的日子,館陶長公主馬上了悟:‘梁王宮之內常年伺候劉姱的能有多少?李王后一氣陪了三百多人過來,要是不好好篩一篩,侄女兒怎麼敢放在身邊用呢?’
見姑母無意干涉這次的人事變動,梁王主悄悄鬆口了氣,開始彙報自己看這些賬冊的心得:“阿母……”
長公主微合雙目,一臉平靜地聽著;隨著侄女的敘述,眸中閃過一些驚喜,一些欣慰,和一些黯然……劉姱的聲音酷似乃母;不看容貌,真有元后復生之感。
‘敏銳,果斷,能迅速抓到要害。可在處理上失之過激,不周到,缺乏全域性觀,有輕重倒置、顧此失彼之危。遠遠及不上她的母親……’抬眼端詳端詳弟媳唯一倖存的孩子,劉嫖皇姐不禁想起了早逝的元后。皇帝姐姐清清楚楚記得那個娟秀文雅的少女是何等的聰穎慧麗,偏又進退有度寬和雍容,否則,也不會讓薄太后和竇皇后同時相中做了愛子(孫)的嫡妻。要知道元后當年隨著劉武遠赴代國時,可是比現在的劉姱還年輕三歲呢!
‘以劉姱的資質,要是元后還活著,必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公主在無聲地長嘆——可惜,到底是沒親孃教啊!不過還好,至少沒被李王后養歪。
“阿母,阿母?”一直注意著婆婆表情的劉姱見長公主神色不定,不由有些擔心。
見侄女一副忐忑,長公主坐直身子,輕輕拍一拍孩子的手,連連說好。
劉姱這才安心了些。她之前從沒經手過這類庶務,從頭看起異常艱苦,偏偏陳須也從不問這些,身邊沒個商量的人,心裡真是一點底都沒有。
‘不急,慢慢教好了,反正年輕……’長公主又問為什麼想要換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