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蔡女官應聲施禮,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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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隨著外間的通報,東殿通往內宮室的門拉開;珠簾和紗幔,一道道掀起。十多個穿金戴銀的女官內官簇擁著兩位小玉人進來。
城陽王主劉嬿注目望去,見兩個女孩梳一樣的頭髮,都是曲裾繞身,環佩琳琅。穿青綠色的高半個頭,顯然年長;一張鵝蛋臉,五官驚人的標誌秀美。大女孩才進門,就向長公主中規中矩地行禮。
小的那位身著藕荷色絲錦裾袍,發似黑檀,玉肌賽雪;一雙明眸流光靈動,引人入勝。硃紅色點金壓邊的襯裙旁有一隻淺灰色的兔子緊緊跟著,幾乎寸步不離。大灰兔毛茸茸胖嘟嘟的煞是喜人,正好與女孩腰間那枚海珠攢的兔形佩囊相映成趣。
只一個來回,城陽王主劉嬿就將目光鎖定在小的那個身上,再不移開。
與青綠色不同,藕荷色曲裾小女孩只意思意思屈了下膝,隨即就如投林的乳燕般栽進長公主懷裡,摟著脖子軟軟嗔嗔嚷:“阿母,阿母,宣室殿,宣室殿啦……”
‘總是皇帝大弟的宣室殿,女兒和大弟弟實在親近呀!’抱住女兒軟綿綿的身子,館陶長公主一面叫竇綰過來,一邊指著客人怪道:“阿嬌,不可失禮。阿綰,阿嬌,見過城陽王主。”
竇綰想也不想,向劉嬿一福:“城陽王主。”
嬌嬌翁主對禮節毫不上心,倒是對劉嬿的頭銜發生了興趣。“城陽……?”忽閃著大眼睛扭頭回望母親,小翁主很自然就聯想到了自己那位和藹可親的城陽王后姑母。
座中的城陽王女,忽然很想笑。不知為什麼,劉嬿肯肯定定地認為她看懂了長公主女兒沒說出口的話:‘城陽王主不是王后姑母的女兒嗎?很熟的啦。哪兒又冒出個城陽王主?生面孔,還那麼……老?’
‘好漂亮的眼睛,會說話!’城陽庶王主有一種預感:如此,為竇太后愛孫當傅的前景,恐怕並不像自己原先以為的那麼黯淡無聊。
長公主揉揉女兒的小臉,解釋道:“阿嬌,王主嬿乃城陽王之女,城陽景王之孫。”
“翁主,”那邊的劉嬿很坦然:“今城陽王后乃嬿之嫡母。王子則,嬿之異產弟也。”
這下搞清楚了。陳嬌點頭,拱手一禮:“王主。”
禮畢,嬌嬌翁主又迫不及待地反身撲向母親:“阿母,阿母,宣室殿……”
長公主哄著勸著將女兒的小身子往客人方向板過去:“阿嬌,王主在……”
“哦……”粉嘟嘟的櫻桃小口努起,嬌嬌翁主心不甘情不願來個半轉,向名義上的城陽大表姐送出一枚甜絲絲的巧笑。然後,飛也似的黏回長公主胸口去了。
劉燕王主見了,眉目微彎:‘天,真是太可愛了!’
長公主對女兒沒轍,只得衝劉嬿抱歉地笑笑,謙虛道:“王主莫責怪……”
劉嬿連稱“不敢”,猶自細細打量目標小貴女:還是養女兒好。瞧瞧,母女多親熱多貼心!哪像那三個臭小子,越大越煩人。
不喜歡被看,陳嬌大眼睛一眯,突然冒出個單音節字:“丁!”
長公主一愣,低頭看看女兒,不懂。
很奇怪的,城陽王主卻懂了。深深看了阿嬌一眼,劉嬿王主向館陶翁主一頷首,唇角上彎盡是自信:雖然前面有甲、乙、丙,最後會勝出的一定是我這個‘丁’!
嬌嬌翁主一挑眉——擺明了不信。
城陽王主卻沒有糾纏下去,反而向小貴女提要求:“翁主,敢借巾帕一用否?”
“嗯?”阿嬌一怔,但還是從珍珠囊中抽出快嶄新的帕子,讓侍女轉送。
潔白的絲絹開啟,鋪平,折起,翻轉,再折……眨眼間,一隻白天鵝出現了。城陽王主將天鵝捧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