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彘,阿彘,為何捂鼻?”王美人發現兒子的動作很怪異:老拿袍袖捂住鼻子幹嘛?
“無,無甚。”鼻腔不通的後果就是聲音悶悶。
覺得不對,王美人上前一把拉下劉彘的手——十皇子臉上鼻子嘴巴四周,深紅淡紅一塌糊塗。手剛拿開,一股濃稠的紅色液體從鼻孔流下,經人中緩緩滑上嘴唇。
劉彘今天穿的袍子是深色,所以剛剛才沒被看出來。
“啊!”
“呀!”
“哎呦!”
……
驚呼四起,大大小小的人們相顧相望,這回是徹底無語!!
7…07 不疑
天邊不時傳過幾聲悶響,遙遠而暗啞;雲層時而累加交疊,時而疏淡消散,連帶著大白天的光線也明暗不定。特別詭異的是,一陣陣的總有些豆大的雨點掉落,但等人們真的躲起來打算避雨後,雨水又沒了下文。
匠作少府再次瞭望一遍天色,更加快了腳步。這時節雖已入夏,但若真被大雨澆到可絕不是樂事。尤其今天是面見天子的要緊日子,如果衣冠不整有失儀態,被御史彈劾事小,給皇帝留下壞影響事就大了。
幾個疾步衝進宣室殿的外廊,匠作監上官幾乎和迎面而來的一個武官撞個滿懷。匠作官連忙躬身施禮言歉,好在對方倒是溫潤寬和,回禮後就別過徑自去了。
匠作少府直到往前走了一段,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撞到的是衛綰!感到有些奇怪:衛綰身為河間王劉德的太傅,明明是一介文官,為什麼會一身戎裝出現在宣室殿?
回過頭凝望遠去的背影,匠作監長官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隱約記起這位河間王的老師先前率領弟子名下河間國軍隊參加了剿滅叛軍的戰役。
‘還真是文武雙全吶。或者衛大人是來向天子彙報軍情的吧!’聽到小黃門叫出自己的官位和名字,匠作少府把別人的是是非非掃出自己的腦袋瓜,整了整冠服,在門口解下佩劍,趨步進入宣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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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例行的會見,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匠作少府是大漢的高官,年俸兩千石以上。但此官位純事務性,只執行不決策,所以並不屬於能過問國策朝政的核心權利層。也因此,對制度規定的很少幾次單獨朝見天子的機會,少府大人尤為珍惜。
匠作少府趴在地板上行見君大禮,舉止話語一舉一動幾近完美。彙報了一些慣例要上奏的內容後,這位中年官員鄭重其事地稟告君王:“長公主府之復建,進展順利。”
“復建?”天子很敏銳地發現了這個用詞上的關鍵點。他的大姐劉嫖以前並沒有自己獨立的府邸,所以眼下這座長公主府是從無到有第一次興建,怎麼談得上一個‘復’字?
“咕……,”匠作監長官語氣一頓,解釋道:“長公主府之修建,曾因戰事中斷。”
“中斷?”天子更奇怪了——他從沒有下令停建姐姐的官邸啊!
“陛下,吳楚亂起,長公主以戰事急要故,令匠作監停建官邸。”匠作少府急忙申明。作為主管營建的大臣,私自停建天子下令的工程,是‘欺君之罪’。
“哦!”這回明白了,天子應了一聲,隱隱帶笑。這陣子,朝廷上下一門心思都撲在平定諸王叛亂的國事上,自己倒是把給姐姐造新家的事疏忽了。
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本來,‘興造長公主府’就是晁錯搞削藩弄出來的副帶事件。
再說,誰都知道即使新府建好,館陶長公主必然仍舊長住長樂宮——換句話說,這座長公主府造好了也沒什麼用,那誰還會在意?
“如此,長公主命重啟修造?”天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問。既然提到了,做弟弟的總要表示一下關心。
“否,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