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砸在道邊一塊石頭上停下、反彈、再砸……
細巧精緻的鳥籠應聲而破,籠中的翠鳥兒歡叫著鑽出破洞,張開雙翅飛向高天,飛向——自由!
“鳥,鳥飛遁……”侍從們大呼小叫著翠鳥的逃逸。
陳嬌聽見了,都聽見了!知道期待已久的翠鳥得而復失,嬌嬌翁主氣得牙癢癢,恨不得立時將陳午咬下一塊肉來解恨。
透過手臂上的疼痛,堂邑侯清清楚楚感覺到了女兒的憤怒。水漲船高……做父親的怒火更炙,出手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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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正鬧得不可開交,遠遠的,兩人高喊著“住手,住手”飛奔而來!眼尖的宮女宦官認出來人身上穿的王服,全體大大鬆口氣:天啊,總算來了。
待再過一會兒看清具體來的是誰,侍從們簡直要歡呼了:魯王和江都王!
跑到跟前,江都王劉非也不多話,一拳直直打向陳午的右肩胛。堂邑侯陳午往後一縮,沒提防自己的下盤,被後到一步的劉餘一腳踢個正著——恰巧步胡亥胖胖兔的後塵^_^。陳午抱住傷上加傷的腿,直蹦高!
魯王劉餘和弟弟不同,根本沒怎麼搭理姑父,只一把搶過阿嬌,退一旁急急檢查表妹的情況。只看一眼,劉餘就變了臉色:頭髮散了,衣服破了,手釧掉了,從不離身的海珠囊不見了,鞋履就一隻還穿著……
‘上帝,從沒見阿嬌這麼狼狽過……還好自己哥兒倆在去天祿閣的半路上正巧遇上送訊息的。晚一步,真不知道會是什麼場面。’劉餘猛皺眉:今天這事,小不了!
側過身,魯王邊輕拍阿嬌的後背以示撫慰,邊對弟弟沉沉囑咐:“劍、不、血、刃,劍、不、血、刃,阿非!”
“嗯?”江都王自百忙中抽空瞟了瞟哥哥和表妹,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意思。劉非飛速拋開佩劍,空著雙手對姑父大人飽以老拳,邊打邊快樂地想:不打緊,不用兵器的話,更爽!
江都王獨領風騷的時間,很短。第二撥到達的是廣川王劉彭祖和長沙王劉發。
“發,趨相助阿非!”劉彭祖掃視一圈,就給異母弟弟安排了任務。自己則以最快的速度,擠過去看顧陳嬌。
總是眯眯帶笑的廣川王,不笑了!
“不對,不對!”劉彭祖神色凝重地觀察一番,拉拉魯王劉餘的衣袖,在耳邊低聲提醒:“餘,細君……恐有傷情!”
淺黃色的衣服上,沒有明顯的血跡——這是唯一讓人放心的地方。可不出血,並不代表沒傷到!
“不錯!”魯王頷首,鼓著眉峰同意。他也覺著不對勁:按理說小孩子捱了打,尤其是捱了這樣的胖揍,會大哭大鬧才是;哪有象現在的阿嬌這樣,一直一直一聲不吭的?
劉彭祖伸出手,想掀開裙裾檢視;但伸到一半,想了想,廣川王還是停手了:還是留給姑母和太醫檢查吧,他做表哥的,到底不方便。
一轉眼珠,劉彭祖叫過一小黃門,遞出幾顆金豆讓趕緊往掖庭金華殿方向去堵劉勝。今天劉勝出來晚了,說不定能在半道上碰上。
‘這類建功的好事,怎麼能忘記同胞的弟弟呢?’望望小宦官疾奔的背影,廣川王摸摸下巴,扯動嘴角一樂。
回過臉,劉彭祖立即擺出一張一本正經臉,莊嚴地高聲轟趕看熱鬧的人群,尤其是那幫官員貴族:“未央宮非市集酒肆,諸位恬為君子,聚眾者何故?”都看什麼看啊?有什麼好看的?!
有頭有臉的,急忙低下頭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廣川王這還不忘在背後猛打預防針:“諸位君子,知否知否?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
這下,有身份的跑得更快了;有些人還邊溜邊向身後作揖。而沒頭沒臉的下人們,也加快了腳步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