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長公主的女兒,也不能得寸進尺啊!
雖然對方做了掩飾,阿嬌還是敏感地覺察到了劉定國的真實態度。
不用再猶豫了。館陶翁主陳嬌挺直腰桿,緩緩道:“大王,吾雖幼,亦聞北地苦寒,民生艱樸。大王鎮守邊陲,分上之憂,有功。小女何德何能敢收此重禮?”
說著,陳嬌將金蘭花輕輕放到燕王座側的几案上;再退後一步,斂衽行禮,接著轉身離開——其舉止之優雅禮數之周到,足以讓最苛刻的宮廷禮儀師傅都挑不出半點兒紕漏!
“呀?!”燕王張口結舌,一時不知所措。
淮南王見狀,只略一思索就從尾指上褪下一枚碩大的紅寶石戒指,也攥在手裡。
“噗……唔,唔唔!”齊王整個人幾乎匍匐到地席上,手掌用力捂住嘴巴才沒完全失聲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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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主!”燕王打死也沒料到會遭人當面退貨,懵了:“汝,汝汝……”
劉定國是前任燕王的嫡長子,一出生就是王太子,地位穩固人見人捧,是一路順風順水過來的。驟然碰到這意料之外的狀況,竟不知如何應對,只指著小陳嬌的背影猛喘粗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
同處一室,陳嬌不可能不知道燕王現在的憤怒指數。不過,嬌嬌翁主選擇——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柔聲叫過胖兔子,館陶長公主的女兒牽著她‘長耳朵可愛版秦二世’,慢條斯理悠哉遊哉地走向淮南王劉安。
“哇……哈,哈哈!”齊王終於忍不住——破功了!
‘粉飾太平啊,粉飾太平!看這若無其事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也太解氣了!’劉壽趴在地席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停用拳頭捶地。如果不是好歹還念及自己的親王身份,他真想就地打兩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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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參見淮南王!”館陶翁主攏袖舉臂,右手壓左手加額,也對劉安躬身認認真真行了個全禮。
禮剛過半,就被淮南王攔住:“翁主,不敢,不敢。”
劉安將早準備下的禮物雙手託到阿嬌面前,微笑道:“得遇翁主,寡人幸甚。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望翁主笑納。”
‘薄禮?’阿嬌端詳端詳眼面前的‘薄’禮,大眼眨眨:母親教過,琥珀最常見為淡黃色。若和黃水晶般清澈,就是琥珀中的精品了。而這款……
淮南王送出的琥珀非但顏色偏向金黃,通體油潤晶瑩不見雜質;最難得的是,琥珀中心的綠色小甲蟲肢體完整,栩栩如生。
拿起來放到鼻前聞一聞,阿嬌這下是真的吃驚了——有香味,還帶有香味!一種淡淡的,聞上去很清新很恬淡的香味。
琥珀之中,‘金黃通透’‘蟲子完整’‘帶有香味’只要具其一,就屬上品。而眼前這塊三項俱全,罕見之極,簡直可稱‘神品’!
‘這還算薄禮的話,怎樣才算……厚?’又瞅瞅男式指環上鑲嵌的大個兒深紅寶石,阿嬌衝淮南王莞爾,心裡好好笑:大人真好玩,總是言不由衷,喜歡說反話。
阿嬌禮貌周到地表示感謝:“謝大王厚賜!”
“翁主客氣……”淮南王氣定神閒地擺手示意,滿臉柔和,好似他剛才送出的不過是麻布板栗之類再尋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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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齊王……”對淮南王行完禮,阿嬌才打算轉身邁步,卻愕然地發現她不用再費事動地方啦——齊王自己迎上來了。
劉壽先向阿嬌行了個揖禮,隨後乾脆蹲在女孩面前主動做自我介紹:“翁主與寡人有親!”
“有親?嗯……”阿嬌想了想,點點頭同意:“大王所言極是,大王乃家母同宗。”理論上,天下所有的劉姓皇族都是嬌嬌翁主的親戚,拜長公主母親和皇帝舅舅所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