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過幾天可能就要繼續南下了。”
蔣勝恭敬低頭。
“是……”
………………
福州府到建康,走官道的話,約莫一千七百多里,內衛拿到沈毅的書信之後不敢怠慢,一路換馬奔襲,趕在六月初二的傍晚時分,終於把書信送到了內廷大太監高明手裡。
身在內侍省的高太監,只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沈毅兩個字,便默默站了起來,把信放在了自己寬大的衣袖裡,起身朝著甘露殿走去。
進了甘露殿之後,這位大太監默默走到了正在翻閱文書的皇帝陛下身後,然後默默揮了揮手。
於是乎,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宮人們,都默默退了下去。
皇帝放下自己手裡的硃筆,伸了個懶腰,回頭看向高明:“又出什麼事了,讓你這麼急著跑過來?”
高太監把沈毅的信捧在手裡,躬身遞到皇帝面前,低頭道:“陛下,沈學士密信。”
原本有些慵懶的皇帝,這才精神了起來,伸手從高明手裡把書信捏了過來,一邊拆信一邊問道:“你看了嗎?”
高太監搖頭道:“沈學士六百里加急送來的,應該是重要的事情,奴婢接到信之後,火速就給陛下送來了…”
“嗯。”
皇帝這會兒已經把沈毅的密信拆開,只發出了一個鼻音,就開始認真閱讀這封書信,等到這封書信看完,皇帝陛下忍不住伸手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放聲大笑:“沈七,沈七!”
高太監很少見到皇帝這樣失態,他微微低頭道:“陛下,何事如此高興?”
“東南大定了。”
皇帝陛下笑容滿面,回頭看向高明,重複道:“東南大定了!”
“且不說沈七搞得這個市舶司,能不能給朕掙到那麼多錢,單單剿滅東南倭寇這一項,就可以讓朕…”
皇帝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道:“就可以讓朕,再無後顧之憂了。”
東南在南邊。
如果對於皇帝來說,看向東南是“後顧”的話,那麼說明,皇帝的目光,一直在看向北邊,從來沒有更改過方向。
皇帝陛下高興了半晌,這才慢慢平靜下來,他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問道:“官驛的公文,從福州送到建康,需要多久?”
高太監毫不猶豫的低頭回答道:“回陛下,官驛最快的也可以六百里加急,不過一般公文,都是日行二百里,沈學士這種軍報,估計是四百里加急送到朝廷,估計要兩三天之後,才能送到建康。”
“可惜。”
皇帝笑著說道:“可惜公文不是今天就到,不然朕非得把中書幾個老傢伙喊到宮裡來,好生打打他們的臉面。”
當初皇帝經略東南的時候,朝堂上下一片質疑反對之聲,甚至戶部都不肯為這件事出一分一厘的銀子。
到最後,是皇帝派沈毅下去,自己搞錢,把這個“專案”給做起來的。
此時,這個“專案”基本上已經成了,皇帝當然想要到文官面前,打打那些文官的臉。
見皇帝高興,高太監臉上也露出笑容,開口道:“陛下現在也可以把幾位宰相喚進宮裡來,跟他們說這件事,就說東南密報進宮的。”
“還是算了。”
皇帝搖頭道:“要是給他們知道沈七加急密報宮裡,卻晚幾天奏報朝廷,多半又要心生怨懟,背地裡說沈七諂媚。”
“沈七也是文官,他既然心向著朕,朕也不能讓他難做人。”
高明微微低頭,目光裡帶了一些羨慕的神色:“陛下英明。”
皇帝說完這句話,又忍不住把沈毅的信掏出來看了一遍,看完之後,這位皇帝陛下搖頭道:“可惜。”
“可惜這封信,晚來了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