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軍兵荷槍實彈,呵斥著,將書院裡的先生,當世名家還有大批學子推推搡搡的驅趕了出來。
那明晃晃的三稜刺在烈日下,散發著震懾人心的冷冽光芒。
織造衙門的老官員已經低著頭不敢看了。
“啐……奸佞!”
紛亂中。
幾個昂首挺胸的老學究,在軍兵推搡下沉著臉走了過來,用憤恨目光看著沈烈,口出惡言。
“你這奸佞,今日你敢殺我南孔子弟,他日……定叫你遺臭萬年,子子孫孫不得超生!”
沈烈面無表情,點點頭道:“不敢。”
“遺臭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轉過身。
沈烈向著刀十三吩咐道:“帶下去好生看管起來,別千萬別讓人瞧見了。”
刀十三立刻心領神會,大人既然這樣說了,那定然是要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這事兒好辦,隨便往琉球島上的哪個礦山裡一塞便是,只是這身子骨弱了點,挖不了幾天硫磺就得橫死荒野。
烈日下。
南孔弟子們排成了長隊,向著那未知的命運走去。
而沈烈卻心如鐵石,邁開步子向著那青山綠水的之間的書院走去,那青磚綠瓦,一間間書舍中。
尚且可以見到盛唐時期報恩寺的影子。
在一座水井前停下了腳步,瞧著那井口雕刻的梵文,沈烈眉頭皺了起來,在心中喃喃自語著。
“好端端一個風水寶地,又拜佛,又拜聖人,成天價弄的烏煙瘴氣,真是不知所謂。”
這麼大的宅子也不能浪費了,沈烈覺得應該改一改,一邊做錦衣衛衙門一邊做兵營。
三面環山一面靠湖,還真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又數日後。
織造衙門。
雖說打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海戰,弄丟了兩船財寶,可沈烈倒也不急,只是按部就班的執行著自己的計劃。
財寶就堆在那裡,就算暫時運不走,可是也丟不了呀。
常念秀的平遙鏢局已經開起來了,李朝花也急匆匆帶著心腹鏢師趕來,如今正在大肆招兵買馬。
海路既然走不通,那就等平遙鏢局的好手來的多了,走陸路赴京也是一樣的。
到時候免不了也要血戰一場。
四面八方的訊息傳來,以蘇杭為中心的江南之地,甚至江北也已經有不少人蠢蠢欲動。
有官兵,也有賊寇,人數想來是很不少。
官兵是些什麼人,自然是各地衛所,府兵,衙門常備軍裡盤根錯節的那些世家子弟,又或者表親之類。
官兵,家兵,私兵……
這些人從來都是一個鼻孔裡出去。
至於大量賊寇,那自然是信了一個傳言,傳言有無數金銀財寶將要從杭州府啟程運往京師。
有人造謠,有人組織,那還能不亂麼。
眼看著局勢又亂了起來,馮保便憂心忡忡道:“如今你嚐到厲害了麼,這江南江北,兩淮的世家盤根錯節,都聯著姻,帶著親呢,那都是一個鼻孔裡出氣,豈是你能輕動?”
“你向前動徐階,動孫隆倒也罷了,依附徐家和織造府的家族多半在蘇杭,充其量不過到南京。”
“動南孔……便有些操之過急了,孔廟千萬家,孔府僅兩家,北孔那一家在曲阜,南孔在衢州。”
要說起來這南孔可比北孔正宗多了。
早在南宋時期,金人南下。
南孔為了躲避戰亂便遷至浙江,而後得到了南宋朝廷的禮遇,並在衢州建立了孔廟和孔林。
到了大明孝宗年間又給衍聖公封了品級,還在杭州西湖畔搞了這萬松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