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如釋重負,要說林純鴻失蹤的這些日子裡,周望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作為岳父,無論從親情還是從女兒考慮,無時無刻不擔驚受怕的。周望正準備把弓兵的事情通報給林純鴻,結果接到一份報告,臉色大變,扯過林純鴻,說道:“雙廟山出事了,顧繡興和竇石溫都被惠王的人打得人事不知!”
林純鴻一下子跳起來,大罵道:“孃的,惠王居然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幹他孃的!”
林純鴻的大罵讓眾人愕然,紛紛詢問何事,待了解事實後,無不破口大罵,群情激奮。這幾個月來,先是麻緒和白景周搗亂,緊接著又是俞彥騎在他們頭上拉屎拉尿,他們心裡早就憋了一口氣,現在惠王又欺負到頭上了,正好主心骨歸來,無不想借著惠王出一口胸中悶氣!
林府。
竇石溫和顧繡興被送回枝江後,就在林純鴻家治病。滿屋瀰漫著濃烈的藥味,讓人聞之慾嘔。陳思進正忙著給竇石溫和顧繡興換藥,忙得滿頭大汗,周邊幾個幫忙的小童動作還算熟練,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顧繡興右腿和兩根肋骨骨折,只需要將養幾個月,問題不大。而竇石溫就比較兇險,抵達枝江後,一直髮著高燒,甚至還胡言亂語。陳思進早就將二人骨折的部位扶正,用木板固定,兩人都被白布纏得如木乃伊一般。
“秀才沒事的,小豆子就得看老天爺了!”陳思進向一直站在後面的林純鴻彙報道。
林純鴻默默的點了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顧繡興這才知道林純鴻在屋子裡,掙扎著想坐起來,陳思進厲聲喝道:“別動,挪了位神仙也救不了你!”
陳思進的喝罵嚇了林純鴻一跳,他連忙上前扶住顧繡興,把他輕輕的按在了床上,說道:“聽陳兄弟的,千萬別動,接骨後的一個月最關鍵。”
顧繡興盯著林純鴻,百感交集,眼睛裡忍不住噙滿了眼淚。林純鴻連忙說道:“秀才別急,你們在雙廟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周總管已經帶人馬過去了,好歹要幫你們出氣!”
顧繡興搖了搖頭,嘆道:“可惜啊,可惜,再晚個幾天,榨油坊的第一批油就可以出售了!”顧繡興一直想做出醒目的事情,得到林純鴻的賞識,但是大半年的心血被陳可辛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這深深的傷了他的心,讓他無法自已。至於找陳可辛復仇,他並沒有放在心裡。
“榨油坊的事情我也知道了,秀才你真是敢想敢做,以前誰知道棉籽也可以榨油啊?等你傷好了,我們再建,不僅雙廟山要建,百里洲也要建,以後建榨油坊的事情就只有拜託你了!所以,你要聽陳兄弟的話,儘快養好傷。”
林純鴻的話總算讓顧繡興心裡平復了點,他轉頭看向竇石溫躺的方向,說道:“唉,也不知道小豆子會不會好!”
林純鴻的心猶如堵著一塊石頭,默默的壓好顧繡興的被子,走到竇石溫的床前,盯著竇石溫出神。竇石溫額頭上搭著一條溼毛巾,一個小童隔片刻放在冷水裡擰一擰,重新搭在額頭上。竇石溫父親戰亡後,吃了不少苦頭,直到林純鴻開始伐木,方才和寡母過上穩定的生活,平日對林純鴻言聽計從,作戰也勇猛,堪稱林純鴻的得力助手。只是現在生死懸於一線,讓林純鴻黯然神傷。林純鴻知道,受傷後發燒極為兇險,能掙得過命來的十中難有一二。
林純鴻轉頭問陳思進:“受傷發燒有沒有什麼方子的?”
“《劉涓子鬼遺方》有記載,可用半夏和白蘞下篩,以酒服。”
“都服過了?”
陳思進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方子我以前也用過,療效還可以。”
“以後你就多帶幾個人,琢磨一些止血和解毒的方子來。聽說雲南那邊有個秘方,止血消腫效果相當好,你也可以想想辦法弄過來。”
“受傷後防止發燒最好就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