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國師。
突如其來的傳聞,配合著一場萬鳥齊飛的異象,終於深入了人心。
連山裡的鳥兒都舉家奔逃,可不是大災來臨的徵兆麼。
發生在晌午時分的萬鳥齊飛,當時正在餵豬的徐言也看了個清清楚楚,別人以為是鳥兒在避難飛走,可徐言知道萬鳥齊飛的真相。
發生異象的地方,正是昨天他返回臨山鎮經過的那片山坡。
有人故意製造的假象!
菜園裡,徐言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眼底流過一絲疑惑,他也聽說了山神震怒的訊息,只不過徐言對於神怪傳說從來不會在意,當故事聽聽還成,真信的話,除非那頭大蜘蛛從山腹裡爬出來。
矇蔽百姓的招數,矇騙不了真正的有心之人。
臨山鎮裡,除了徐言對山神震怒的傳說不曾相信之外,也有人對那些所謂的太清教高徒嗤之以鼻。
程家,這戶六年前才遷來臨山鎮的書香人家之內,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正坐在正廳品茶。
程家算不得大戶,不過底蘊絕對不淺,主人家的言談舉止,庭院裡錯落有致的擺設,甚至書房內筆力精深的字帖,無一不在彰顯著一股上位者的濃郁氣息。
“爺爺!”
廳門外,順著碎石鋪就的甬路,蝴蝶般的少女腳步輕靈,幾步跑到了老人面前,急急說道:“爺爺,有關山神震怒的訊息,鎮子裡傳得越來越厲害了!”
一身海藍色衣裙的少女十四五歲的模樣,明眸皓齒,臉蛋兒白皙,清麗的眉宇間帶著一股書卷氣息,只是神色有些焦急,她回憶著剛剛在鎮上聽到的訊息,道:“那些道士自稱太清教門下,說想要平復山神怒火,需要一場極大的法事,為了彰顯誠心,臨山鎮每家每戶都要出錢出力,不但如此,他們還說要選出一對童男童女,用來祭奠山神。”
品茶的老人,之前看到孫女的時候還滿眼慈愛,一聽到童男童女的字眼,老人抓住茶杯的手忽然捏緊,又緩緩鬆開,輕輕將茶杯放到了桌上。
“我家的小菀兒長大了,總喜歡打聽一些新鮮事,爺爺老了,管不住你,你是大家閨秀,如果再這麼瘋跑,爺爺可要將你送回你父母手裡嘍。”
老人的眼裡依舊充滿慈愛,然而眼底的深處,有一股無人察覺的怒火在湧動。
程家的這位老人名叫程昱,平日裡生活節儉,人緣極好,不僅言談得體,還極有學問,四鄰八舍的鄉親對於這位程老爺子都十分敬重。
程昱這個名字在臨山鎮這種邊陲小鎮自然無人認得,可如果放在大普京都,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沉重到可以號令千萬人生死的地步。
普國六年前的左相,程昱,程鵬舉!
沒人知道為何一代宰相會隱居在臨山鎮,更沒人知道六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才令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老人,一走便是六年,從此不問世事,每天所做之事,也僅僅是擺弄擺弄花草,練練字,或是教導自己的孫女。
與老人住在臨山鎮的女孩兒,是程家長房嫡系的後輩,也是程昱的親孫女,叫做程林菀,別看年歲不大,早已知書達理,只是少年人的心性活潑,看到一些不平事,自然想要盡力反駁,聽到爺爺說她瘋跑,頓時小嘴兒一嘟,有些委屈地說道:“婉兒才沒亂跑,是街上的動靜太大,在家裡都能聽得清楚。”
老人笑了笑,指了指空了的茶壺,溫和地說道:“給爺爺打壺茶來,過幾天我們就要回京了,到時候爺爺可沒有時間管你這個瘋丫頭嘍。”
撅著嘴的少女悶悶不樂的添水去了,廳堂裡一時間安靜了起來,坐在椅子上的老者,目光變得越發深邃,左手裡,緊緊地抓著一道明黃的錦昂,隱約能看到祥雲瑞鶴的圖案。
那是一道聖旨,當今聖上命他官復原職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