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見心不煩。」
說到這裡,杜廷悶聲道:「京畿的禁軍,京城的城防,乃至於皇城的巡防,甚至是京城裡的巡檢,如今都被那三個人拿了去,現在,他們開始在朝廷各個要害位置裡,肆意安插人手了。」
杜謙聞言,也有些吃驚,喃喃道:「這麼說,只有皇宮宿衛,還在天子手中。」
杜廷緩緩點頭:「若不是群臣一致反對,連皇宮的防衛也被他們拿去了,前幾天有御史臺的官員上書彈劾韋全忠,如今闔家上下。」
「男丁一個活口也沒有剩下。」
杜尚書握拳道:「適齡女眷,被韋全忠直接投入到了朔方軍軍營裡。」
杜謙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這韋全忠原先孩兒見過,雖然說話有些粗莽,但似乎還算懂禮,怎麼如今竟…」
「所以為父才說,他是丘八出身。」
杜尚書面無表情道:「得了勢,便忘乎所以,暴露了本性。」
「若不是京城裡還有另外兩位節度使,恐怕他這會兒都要闖進皇宮裡,去擄掠天子親眷了!」
杜尚書越說越氣。
「這與先前的王均平,有什麼分別!」
「父親莫急。」
杜謙倒是相對來說比較冷靜,他微微低頭,想了想,開口道:「德薄而位尊,必不久長,且看他猖狂就是。」
杜尚書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冷靜下來,嘆道:「有時候,為父就想乾脆棄官不做了,省得在朝廷裡受氣,但是現在,棄官不做也不成,也會被那姓韋的挾私報復。」
說著,他看著杜謙,沉聲道:「謙兒,這京城是多事之地,無論如何不能久待,你在家裡住幾天,不要耽擱,立刻動身離開京城,返回江東去。」
杜謙先是點頭,然後笑著說道:「父親不必擔心孩兒,孩兒跟那韋大將軍素無交集,他犯不著為難我。」
「嗯。」
杜尚書搖頭感慨了一番,最後問道:「謙兒這一趟回京城,應該還有別的事情罷?」
先前雖然通了家書,但是擔心會被京城裡的某些人截下來,因此杜謙只說了自己將要回來探望家人,並沒有說自己具體要做什麼。
「天子召見李使君。」
杜謙輕聲道:「他不方便來,正好我想要來京城瞧一瞧,看一看。」
「所以便急著趕回來了,這幾天,孩兒想見一見天子,以及裴璜。」
「如果有可能,孩兒還想見一見崔相公。」
杜尚書想了想,開口道:「見裴璜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如今想要面見天子…」
「那三位節度使,都會知道。」
「那孩兒,先去見一見裴璜。」
杜尚書很快點頭,緩緩說道:「你在家裡等著,為父去安排。」
杜謙點了點頭,他看向自己的父親,開口道:「爹,如時局變幻,您也跟著孩兒去江東罷,現在的江東,哪怕不能制霸天下,割據一方也沒有任何問題。」
杜尚書搖了搖頭:「為父…」
他推開書房的房門,看向已經有些破落的杜宅,緩緩說道:「生在京都,死在京都。」
…………
杜謙回到京城之後,先是在家裡跟闔家上下都見了一面,然後又出去在安仁坊裡轉了一圈。
等到第二天上午,他更是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帶著書童杜來安一起,在京城裡四下轉悠,買了不少小玩意兒。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有些餓了,於是便到了京城有名的天香樓吃飯。
到了天香樓之後,杜謙揹著手上了二樓,敲了敲天字號雅間的房門。
房門很快開啟,一身青衣的裴璜,看了看杜謙,默默說道:「十一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