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心裡恐怕都有些不太高興。」
薛收薛放,都是在朝廷裡有官職的,如今突然要來投奔自己的妹夫,很難說他們心裡沒有任何情緒。
「沒有辦法,世道亂了。」
李雲輕聲道:「在外面強撐,只會家破人亡,只有江東,能夠庇護住他們。」
「再說了。」
李雲摸了摸自己夫人的手,笑著說道:「為夫又不是什麼猙獰可怖之人,更不會加害他們,到我這裡來,最多也就是不習慣,過段時間,慢慢也就好了。」
薛韻兒笑著說道:「你是賊頭。」
「我兩個哥哥,可都是正經出身。」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李雲笑呵呵的說道:「當個賊頭有什麼要緊?」
「強詞奪理。」
薛韻兒輕哼了一聲,然後問道:「夫君想要個兒子,還是想要個女兒。」
「隨緣,隨緣。」
李雲微笑道:「都是一樣的。」
薛韻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輕聲道:「可是在別人看來,可能…」
「有些不一樣罷。」
…………
昭定元年臘月二十六,距離年關只剩下四天時間。
這天,李雲正在李園跟杜謙一起,計劃著明年要做的幾件大事,兩個人正聊得興起的時候,周必小心翼翼走了進來,對著李雲欠身道:「使君,有一家人跟著商隊一起,眼下已經進了金陵城,他們尋到官軍,說是使君的故人,要見使君。」
「後來刺史府的人去看了看,從那人手裡,拿來了信物,說是要轉交給使君。」
李雲對著周必招了招手,周必立刻上前,將這個信物遞到李雲手上,李雲接過來一看,是個只有大拇指甲蓋大小的私章。
他看了看私章上的陰刻,一時認不出來,乾脆找來一張紙,哈了口氣,在紙上蓋了一下。
紙上赫然現了四個字。
「元佑之印。」
李雲把這方私章遞給了杜謙,低頭看了看紙上寫四個字,笑著說道:「竟是他,當初他哭著喊著要從越州離開,現在竟又回到了江東。」
杜謙認得陰刻的字,看了一遍之後,也笑著說道:「應當是楚王沒錯了。」
李雲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輕聲道:「既然是故人,我自然要去見一見,受益兄跟不跟我同去?」
杜謙想了想,微微搖頭,笑著說道:「這位楚王殿下突然出現在金陵,而且還是悄無聲息的,連二郎事先都沒有收到訊息,多半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二郎先去見一見他罷,我過兩天再來瞧他。」
李雲點頭,對著周必說道:「將這家人,請到李園來。」
他頓了頓之後,叮囑道:「客氣一些。」
周必應了一聲,下去了。
而李雲也跟杜謙分開,換了一身黑色的袍服之後,在正堂等了一會兒,終於等到了周必過來傳信,他這才動身,來到了李園門口。
只見李園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李雲上前之後,馬車裡才跳下來一個個字不高的年輕男子,這男子抬頭看見李雲之後,頗有些激動,連忙上前,拉著李雲的衣袖。
「李使君,李使君!」
這位楚王殿下,幾乎激動的流下淚來:「咱們終於又見面了!」
說這話,馬車裡,又跳下來一個女子,以及兩個孩童。
後面的馬車裡,則是下來兩個女子,和三個孩童。
顯然,這就是楚王殿下一家老小了。
李雲對著他抱了抱拳,行禮道:「殿下如何會到金陵來?」
他皺眉道:「莫非陛下西巡,不曾帶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