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
周芷蘭心裡一喜,感激的道謝,看了母親跟白素心一眼,趕緊跟著護士走了。
原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可以進來成為他的依靠,可當她踏進手術室看到手術檯上躺著的人時,還是忍不住腿一軟,心跳在那一刻都險些停止。
醫生看到她,問了一句:“是病人家屬麼?”
周芷蘭從腦子嗡嗡聲中回神,點頭,“……是的。”
護士忙忙碌碌的來去,無暇顧及其他,但還是輕聲提醒:“他現在重度昏迷中,不過你可以在他身邊陪著,握握他的手,跟他輕聲的說話,或許……他可以感覺到你。”
護士的話讓周芷蘭重新堅強起來,定了定神邁開步子,走上前去在葉少聰的頭部蹲下來。
剛一進來,她被嚇得不敢邁步,是因為手術檯上的人她根本不敢認。葉少聰在叢林作戰,臉上塗了作戰油彩,本就難以辨認。再加上長時間對抗,汗水流下來弄花了油彩,又混合著泥土血汙,那張平日裡英俊剛毅的臉龐,哪裡還有半分熟悉的輪廓?不過,此時她走進了蹲在他的身邊,卻依然可以認出這個人是那個讓她曾恨到極致可現在也愛到極致的男人。
葉少聰一動不動的躺著,雙眼緊閉,唇色蒼白,嘴裡和鼻子裡都插了管線,通向旁邊一臺臺精密的儀器上,她想要伸手去幫他抹去臉上的油彩和血汙,可又怕碰到了那些管線,更怕弄疼了他。他是如此的羸弱,如此的不堪一擊,她深怕輕輕一碰就會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於是在枕邊跪下來半晌,她才敢輕輕的捧起他的手。
其實,就連那隻手都不是完好無損的。修長的手指上滿是泥土和鮮血,她不知道他手上有沒有傷口,小心翼翼的捧起來,展開了放在自己臉上,感受著他手上冰涼的溫度,她徒勞的想把它溫暖起來。
“少聰……少聰,你不要有事……”周芷蘭終於開始哭起來,低低的啜泣夾雜著隱忍,眼巴巴的看著一動不動的男人,一聲一聲低喃哀求,“你不是說結婚報告批下來了麼?你不是說我們今年就結婚麼?你不能有事……你要是……要是……那我怎麼辦?我嫁給誰啊……”
手術進行了十四個小時,周芷蘭陪了八個小時。中途,因為醫院血庫告急,A型血急缺,周芷蘭的血型恰好符合,便又一次性捐了600CC的血。醫生建議她必須休息去,可是她頑固的任何人都勸不動,護士要給她打鎮定強迫她休息,卻被她苦苦哀求所感動,最後,只好又讓她進了手術室。
時間彷彿就此停住,宇宙洪荒中只剩下他們兩人……她就這樣跪在男人枕邊,捧著他的手在臉上摩挲,在嘴邊哈氣;她就這樣一刻不停的低喃,從兩人相識的點點滴滴談起,從他們相戀的分分秒秒說起,講述她曾經是多麼的討厭他,而現在又是如何的喜歡他……
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見慣了生死,平時病人去世對他們已經造不成多大的波瀾,可這一次見識了這個年輕漂亮的小女人如此堅強的毅力,一個個忍不住紅了眼眶。
手術結束時,周芷蘭的精神狀態明顯有些失常,不過卻仍然知道問醫生手術的情況,醫生也疲憊不堪,不過想到這個弱女子帶給他們的震撼,還是溫柔和煦的道:“手術是成功的,但是他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他的造化。”
這就夠了,至少沒有宣佈死亡。
周芷蘭疲憊的閉眼,站起一半的身子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時,陳敏娟陪在身邊,周芷蘭一睜眼就坐起身,“媽,他怎麼樣了?”一開口,卻發現這聲音陌生的不像自己的。原來,八個小時不停息的說話,她的嗓子已經沙啞不堪。
陳敏娟趕緊壓住女兒激動的身子,滿臉的擔憂,“蘭蘭,少聰還在昏迷中,醫生說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蘭蘭,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不要讓媽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