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並不喜歡這個兄長,卻也得承認對方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子。再加上啟文帝悉心的教導指點,整個朝堂都被牢牢握在慕言的手裡。
除了沒有子嗣以及在處理某些問題上面太過狠戾,慕言這個皇帝幾乎教人挑不出錯處來,更準確的說,朝野上下也沒有什麼人敢挑這一位的錯。
不同於啟文帝在朝時相對輕鬆的氣氛,慕言在位事哪一個上朝不是戰戰兢兢的。言官曾經拿過皇帝子嗣的事情做文章,
又談及了安王的婚事,下場就是被拖出殿外亂棍打死。
啟文帝在世時。言官是向來是毫不顧忌的直諫的,就算是踩到皇帝痛腳,這些言官照樣活得好好的,但是在慕言面前,
他們說錯了話,就一個下場,斬!
慕言有這樣肆意的本錢,也有維持住平衡的魄力。他可能算不上一個好皇帝,但絕對是一個成功的皇帝。
當然,這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什麼都還沒發生,既然他都能夠重來一次,慕言這個皇帝能不能做的和他記憶裡一般穩當還是個未知數。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再過兩個月,這鳳印就會交由到敏貴妃手上,權力也開始一點點的移交。
隨著皇后的病重,朝堂上張氏在皇帝的默許下壓了厲家一頭,殊不知被抬得太高,反而摔得越慘。
看來他有必要和那位張貴妃好好談談了。
上輩子她就是太過於縱容自己的族人,導致一個旁支子弟也能在京都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導致張家和不少官員交惡,最後倒下來的時候也算是牆倒眾人推,人人拍手稱快的那種。
說實話,張家還是有不少人才的,可惜就是掌家的有個不得了的毛病——護短。
就說說慕言上輩子整治張家的那些理吧,有些確實是胡編亂造出來的,但很大一部分都是事實,有些可大可小的事往大了鬧,就算那個時候敏貴妃已經成了太后,也沒法子保住自己的這些族人。
好好的一個世家大族,就是因為幾顆無關緊要的老鼠屎給毀了。張瑾是個聰明的女人,還不至於為了連感情都沒有的族系旁支毀了自己家族的大好前程。
慕白低下頭,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匕首把之前坐在床邊和慕言碰在一塊的袍子下襬給絞了。又取了帕子和剛剛討要的藥酒,把自己的手擦了乾淨。
等匕首回了鞘,他才掀開馬車的簾子對著馬伕開口:“你待會從那條路走,去蓬萊殿。出宮這麼久了,我也該探望下貴妃娘娘了。”
☆、二十一
從立政殿到蓬萊殿其實很遠,不同於立政殿的恢弘大氣,敏貴妃住的蓬萊殿出人意料的清雅樸素。
敏貴妃的美是那種明豔的美,華麗張揚,奪人眼球。她喜歡的衣服也多為亮色,按常理住的地方也該是格外華麗,偏偏蓬萊殿最多的就是竹子和蘭花。
蓬萊殿裡還長年飄著淡淡的墨香,因為張瑾的當年的嫁妝裡頭有一塊千年墨,當然沒有傳說中那樣遇水不化,永不褪色,但也極其珍貴,墨香久久不散。
據御醫說,這香氣聞多了對身體也有一定好處,就衝著這千年墨,啟文帝來蓬萊殿也多了些。
張家本是書香世家,雖然出仕和經商的兼有,但對讀書的重視從來就沒有減弱過,敏貴妃的見識廣和這脫不了干係。
慕白進去的時候對方彎著腰在剪一株月季,玉指纖纖,襯著紅豔豔的花朵格外好看。
慕白出聲喚了一句“敏貴妃”,後者的手一抖,花上的刺就扎進了手指,沁出殷紅的鮮血,一旁的宮女“呀”了一聲,連忙找了乾淨的帕子,小心地把刺拔了出來,又尋了宮裡備著的不留疤的藥膏塗抹,生怕那隻完美的手會留下一星半點兒傷痕。
顯然張瑾是沒想到慕白會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