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看來畢竟是群屁大點孩子,雖然被家裡教的已經懂了世故圓滑,但少年純真的天性還在,只要肯用心,要獲得幾個知己好友並不難。
更何況,這群人裡頭又不都是家裡受寵的嫡子,只是因為夠聰穎刻苦,才被選中到皇宮裡來陪著皇子讀書,也算是為北國培養未來的棟樑。
慕白眯著眼,把周圍十幾個人掃視了一遍,中指輕輕敲著桌子,細細地回憶這裡頭的人將來在朝野上擔任了哪些職位,哪些從一開始就是□□,哪些又能與之交好,並讓對方的心漸漸地往他這邊偏。
感情是種非常玄妙的東西,他不像太子那樣,權勢擺在那裡,就只能透過打感情牌來增加這群人的好感。
人們崇拜強者,同情弱者。感情上得到的共鳴比那種單純的欽慕要牢靠得多。
“二皇子,你要不要吃點這個,這是我家廚子特地做的,味道很好的,我用爐子暖著,現在還是熱的呢。”大概是因為慕白之前的示好,小伴讀拉了拉他的背後的衣服,鼓起勇氣嚮慕白獻上自己的存貨。
他轉過頭,看了看那看起來還很是熱乎的餅,默默地接了過來,擱在了書桌裡頭。
對方沒見著他吃,不過心意被接受了還是很開心的樣子,眼睛彎成月牙,一邊啃著另一塊餅,一邊翻著書複習剛剛太傅講過的功課。小臉一鼓一鼓的,沒讓一塊碎屑掉出來。
慕白接過了東西就回了頭自然是沒有看到對方那種像某種齧齒動物的吃相。
他看了看自己左後方坐著的人一眼,右手的食指又重新不自覺地在桌子上敲打起來。
餘家的大兒子小兒子都在這裡讀書,大兒子餘杭是庶子,穩重刻苦可惜不受寵愛,憑著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刑部尚書的位置,為人冷酷,不近人情,弱點是自己的母親。
小兒子餘集聰明驕縱,是嫡子,但是被慣過了頭。雖然功課做的好,可是為人處世卻及不上餘杭,不過靠著父輩,在朝堂上也謀了個肥差。
後來餘杭的母親朱氏因病離世,餘家被牽扯進貪汙事件,若非餘杭大義滅親,這餘家血脈怕是不能留一個。
餘杭是個聰明人,又不是純粹的太子‘黨,與這樣的人交好對他而言只有益而無害。但又因為餘杭把人情冷暖看得太透,這樣的人對刻意的討好很是厭惡。
現在的餘杭還不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冷麵尚書,如今又是處在最為艱難的時期,如果現在選擇接近對方肯定是最好的。
慕白的手又伸進桌子裡,指尖碰到的是包著那軟餅的油紙。不動聲色地把那餅收到袖子裡,他又正襟危坐,翻閱起自己面前的書本來。
太子慕言是在上第二堂課前到的,向他問好的聲音齊刷刷的一片。慕白也跟著問了好,他沒有叫哥哥或者是兄長,而是很客氣地問了聲:“太子安好。”
慕言也沒說話,直接趴在自己桌子上就睡了。
慕白想了想,他現在應該是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自己的兄長。
半個月前,金河發生水患,災情很是嚴重,他雖未入朝堂,卻也從宮人和蘇嬤嬤口中聽說了這件事。景仁殿的宮女有家裡是金河沿岸的,整天做事心不在焉,甚至還失手打破了一個古董花瓶。
碎花瓶的錢自然是從那宮女的俸祿里扣除,蘇嬤嬤諒她思鄉心切,也只是罰了一年的俸祿,用戒尺打了十下,便賞了瓶傷藥給人下去養傷。
但實際上,這一次的金河水患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嚴重,當地的官員是個能幹的,等慕言過去的時候,災民的情緒基本已經穩定下來。
太子過去一是為了帶賑災物資過去以示天恩浩蕩,而是在世人眼中露臉,建立太子在民間的好名聲和威信。
啟文帝是個好皇帝,自然要為自己心儀的繼承人鋪好路。所以就算慕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