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把單子往手邊一放,示意著錦言:“阿言,把包袱開啟。”
錦言看這兩人眉來眼去的,猜測是在說與嫁妝有關的事。
隨著劉嬤嬤的到來,錦言對李氏的好感度直線上升,欣賞中又添幾多喜歡,之前覺得李氏身為女人卻重男輕女,為了個沒邊沒影的兒子就輕信他人之言,將生女遺棄讓她不恥的,雖說錦言在這一世原也沒想有親情羈絆,但作為這具身體的擁有者,理解卻無法原諒……
如今實情盡知,這些年李氏身處逆境,仍關注著女兒,現在想來當初劉嬤嬤捎去的那些吃食衣物好玩的零碎等等都是她為女兒準備的……
仔細想想她的所作所為也是情有可原,無非是為愛一字。
在李氏那裡,誰也沒有衛成風重要,在她的天平上,夫君永遠是最重的那一端,為了最愛的男人,哪怕是兒女在某些時候也會被她排在後面,就算她錯過,就算她不喜歡那個嬰兒期的錦言,但這十五年默默的關愛畢竟是真實的……
“快呀,開啟看看!”李氏催促著,劉嬤嬤也面露期待。
錦言開啟包袱結,眼前紅錦紛呈,鮮花錦簇閃亮了她的眼睛……
“這!真美呀!”包袱裡是一件紅嫁衣,上好的蜀錦,濃烈至極的大紅色,從下裙下襬向上用金銀線交織著繡出並蒂蓮,裙襬腰間鑲綴著大小不一錯落有致的珍珠……
錦言捧著嫁衣,被這份驚心動魄的美震得一時失語。
“喜歡嗎?”
“喜……喜歡!太喜歡!”錦言木木呆呆,結結巴巴地說不利索。話說她也是見過大世面滴,故宮啊盧浮宮啊大英博物館呀都到此一遊過,但隔著展櫃的玻璃遙遙觀望意淫,與零距離親密接觸不可與日同語,況且那邊價值數百萬的東西是別人的,這實打實自個兒的!自打到了大周朝,好的繡活兒她也見過些,但這麼精美的繡活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喜歡就好!”李氏彷彿輕舒了口氣:“娘還擔心你嫌棄,孃的繡工不如奶孃好。”
這還不算好?錦言又被雷著了,那劉嬤嬤的繡工得多厲害?神乎其技?
“阿言,幾年前你娘就開始準備了,足足繡了兩年多呢!”劉嬤嬤笑著解釋:“繡這件衣服,你娘可花了不少心血,講究又多,下雨打雷不繡,颳風陰天不繡,非要天氣好不冷不熱的日子才動針,說是這樣繡出來的嫁衣才能保佑阿言一輩子無風無雨平安喜樂。”
“奶孃~~~”李氏微嗔道:“您又笑話我!我不就是圖個吉利嘛……”
錦言覺得手中嫁衣重若千斤,沉甸甸的,每一朵花每一片葉子都化身為一張張小嘴,噗兒噗兒地嚮往吐小紅心。
“我家阿言福澤深厚,自有大好的日子要過,不過圖個吉利!阿言,要不要試試看?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娘再改改。”
“……不用了,娘做的肯定合適!要不,等到晚上?”錦言弱弱地商量著,不會吧,這麼美麗的衣服她可沒有試穿的勇氣。
“好吧,那晚上吧……嫁衣總要試試看的。”李氏有點小不情願,“先把衣服收起來,再看看這個。”
錦言接過單子,是一份冊子,上面分門別類列著現銀、首飾、鋪子及田莊的詳細資訊,銀子數額多少,存在什麼錢莊;鋪面位置經營專案年進賬掌櫃名稱及為人特點等等,一應內容,從簡至繁,清楚明白。
“這是娘給你備的一部分嫁妝單子,原先還有一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