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心頭一熱一涼,驚喜莫測。
次日又至——是與不是,往生殿中自會有分曉。
第三日再去。
第四日又往。
人人以為尋常——這些日子,但凡識文斷字的,哪個沒跑幾趟白馬寺?
至於他每回都要在寺中轉悠轉悠,這是虔誠的表現——哪能只盯著詩壁不拜神佛?
及至第六日,在往生殿裡,他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
新制的黑色紫檀牌位,金粉塗得晶亮奪目……
是顧公之牌位!
三個嶄新的牌位!上書顧公之位,下接生卒日期……
正是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
淚水猛地衝出眼眶!
是她!是她!
辛翁、隋尊,是她……
水無痕雙目蘊淚,止無可止!
雙膝一軟,跪倒堂前。
世界在這一刻靜止……
祖父!
父親!
叔父!
不孝兒孫泣上!
願佛祖庇護,魂歸魄回,早日超脫!
心情激盪,連連叩拜。
這一刻,想大哭想大笑,祖父!父親!叔父!
您們在嗎?
看得到,聽得到嗎!
不孝孫苟且存世,操賤業,令先祖蒙羞,待有一日顧門香火有續,兒自會前往地府請罪認罰!
再回頭看詩壁涼亭,百感交集。
夫人身懷奇才,其行其言,淡泊低調,此番破例出手相幫,不知會不會給她帶來麻煩?
仔細回想事情經過,知情者不少。
不過,見到他取錦囊,目睹夫人做詩的,也就幾個。
護衛們不知詩作內容;
嬤嬤和丫鬟是夫人身邊人,想來可靠;
唯三福一個知情人……
三福是侯爺的心腹,那侯爺?
他要不要先向侯爺說明?
可是,他又該如何說呢?
難道要把這父祖牌位之事講出來?
他不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就是他深埋心底的機密。
能與她分享。
卻,不願也不能與侯爺分享。
他應該怎麼做?
還是,什麼也不做,一切由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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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如此熱鬧,始作俑者卻壓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件大事,成了焦點人物。
直到這一日,與永安侯閒聊時,說起京城的熱鬧事:
“……今年白馬寺詩會出了兩首傑作,連皇帝舅舅都驚動了,誇這辛翁隋尊有才華。”
什麼?什……麼!
辛翁……隋尊?!
沒等錦言反應過來,任昆從袖袋中掏了張紙出來:“喏,我也抄了份給你,怎麼樣,比你的中秋月不遑多讓……”
不會吧?
入選不意外,就衝著頭名去的!
可是,這皇帝舅舅都驚動了,是什麼意思?
皇帝不是病了,還有這份閒情逸志?
接過來一瞅……果然!
難道,火候沒把握好,風頭出大了?
慘了!慘了!
任昆見錦言面色怪異,不由納悶:
這是怎麼了?臉色這般怪?
自己就說了句比中秋月不遑多讓,這就生氣了?不可能啊,她不是這般小氣的!
那,所謂何來?
忽然一個念頭竄到腦中:
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