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暗。
同樣難以入眠的還有正院裡的倆口子。
夜難寐,長公主和駙馬爺頭挨著頭談論著唯一的寶貝兒子……
榴園的事,在第一時間內就由專門的渠道傳送到了長公主耳中,聽說任昆又一次暴怒。向來孩奴的殿下真有些惱了:
這個逆子!到底想幹什麼?
成心不想讓大家好過,是吧!
自己的要求多無理,他能不知道?
錦言已經不眠不休忙了一夜一天了,他還不滿足?非得將人逼到絕路上他才算完嗎?
難道!……他真這麼想的?
那個小相公又給他灌了什麼*湯,他不會是真想逼著錦言讓出正室嫡妻的位子吧?
昏了頭了!
這麼好的媳婦他還不知足。回頭還有哪家閨秀敢嫁給他啊……莫非這就是逆子的目的?
身邊只留井梧軒那一個?
連名義上的名份都不願意給別人佔去?
若真是這樣……就算傷了母子情份,也得把那個賤人除去!
“……你說,昆哥兒他這麼接二連三的發作錦言是什麼意思?”
若昆哥兒真有那種想法,可要不得!長公主一時覺得自己猜得有道理,一時又覺得想岔了,忍不住就與駙馬嘮叨。
心裡擱著事兒,任懷元也睡不著。
“或許差事上不順心?也不見得就是錦言惹了他,我明天問問他身邊人……”
下意識地,任懷元也不願意承認任昆發怒的原因是不滿錦言,他更願意相信兒子太忙了,差事太重,壓力太大所致。
“……他,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會是差事忙嗎?陛下是親舅舅,再說這些年他接的棘手差事多了去,幾時見過這種狀態?
會不會打從當初成親。他就打了緩兵之計的主意?故意作戲?
只是一直抓不到錦言的錯處,眼瞅著時日越來越久,不耐煩了,就亂安罪名隨意發作?
“什麼不好的想法?”
駙馬被長公主說得再難心平氣和。
“……就是。拿錦言做筏子,障眼法兒?用不上了,就挑刺兒?”
長公主說得猶豫,不會是真的吧?
什麼!
任懷元被長公主的陰謀論炸懵了,呆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不會吧……昆哥兒稟性良善……”
這話說得十分沒有底氣,與其要說服長公主,不如說是給自己催眠的。
“昆哥兒稟性自然是好的!”
儘管知道駙馬看不到,長公主還是白了他一眼!
這叫什麼話,自己的孩子能不瞭解嗎?昆哥兒稟性人品自然沒有問題,但這個。不是稟性的事,好不好?
“……就怕他一時昏了頭!你想想,但凡扯到這些事,他哪回聽說聽道了?”
提起這個長公主就覺心酸:
“當初硬要把水無痕接進府,我說破了嘴皮子。他照樣一意孤行!現在不還好端端地供在井梧軒?要他成親娶衛大,我絞盡腦汁,母后勸了多少次?他都生生拖著,直到母后做主由聖上下旨,這才做罷!”
“改聘錦言,他從起初就不願意,迎親拜堂都是我們在忙活。他可曾有過一分關心?”
長公主越說越覺得任昆有問題,沒理由對錦言友善。
“喜宴上,他有幾分喜色?轉頭就聽你吩咐去洞房了?過了一晚,對錦言就青眼相看?這……他幾時這般聽話過?”
越分析越蹊蹺,他怎麼就突然一反常態?成親立刻懂事了?
就因為父親的吩咐?
他幾時把此類吩咐聽進心裡了?
任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