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早就訓練有素。
侯爺說讓退下就必須退下,誰也不會唧唧歪歪,況且都知道侯爺不痛快,連夫人都罵了,誰還敢往上湊?有幾個膽子啊!
當然,也因為是在府中,沒任何安全隱患,侯爺並未飲酒,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眾人退下,空蕩蕩的演武場就餘任昆一人。
他敞著衣襟,晚春溫軟的夜風,一下一下輕撫著他露出的精壯胸膛,一陣酥一陣癢……
汗漸漸消去,這一番折騰,心裡的那股火倒是沒影兒了,取爾代之的是一團雜草,亂蓬蓬的瘋長,扎得心尖忽而刺痛忽而酸癢……
面前是完全陌生的狀況,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今天的這把火來得莫名而迅猛,瞬間就燒了起來……
現在仔細回想點點滴滴,真的沒有發火的理由!
沒有人忤逆他。亦沒有人招惹。
理智歸位,他找不到一點自己發火的理由,哪怕牽強的理由也欠缺,以他的涵養以他控制情緒的能力,不應該沒有起因的就突然情緒失控。
也還是有原因的……原因是怪錦言太規矩?跟他太生分?
但是,當初……當初明明是自己要求她要懂規矩知分寸的!她半點也未逾越,一直謹守本分,未曾有過差池……
明明,一直很滿意她的識情知趣無慾無求……
到底是什麼變了?
令他含怒拂袖而去?
他,竟然控制不住情緒。在榴園衝錦言發作了?
他……吼喝……小丫頭了?!
任昆一呆:
自己,自己衝她發火了?
陡然意識到的事實噬咬著他,他,竟然無緣無故地吼了?
他……
悔意與自責如潮水一般湧上前將他包圍——
自己竟然衝小丫頭髮脾氣了?!
她,她……她會生氣意外還是會傷心委屈?
自己定是神色可怖。她……會嚇著她嗎?
任誰毫無緣由地被吼了,都會心情不好吧?
不……她不會……
年前,母親日日挑剔天天衝她發作,她也沒生氣——
她不會生氣也不會抱怨,只會反省自己,再去想解決的辦法……不是給母親開專題故事會了?
遇事她不會做無用功,在她那裡。發脾氣是最惡劣最沒用的表現吧?
她眼裡的自己,定是可憎地很!
不,不會的……好或壞,她都照單全收,別人的發怒與否,予她。就象天氣變化,下雨就打傘,颳風就加衣,不會怨忿不值得在意!
此刻,她在做什麼?
或許讀書或許與身邊嬤嬤閒聊或許已經睡了。一定不會在哭就是了,而且他敢擔保,下一次再見時,她定然依舊是笑臉相迎,不帶一絲負面情緒!
多好啊,多麼地善解人意溫順大方!
既然她這般好性兒,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不哭不喊不吵不鬧……甚至連甩臉子使小性都不會!多好!
……
是啊,多好!
永安侯明白地知道錦言的好,可心口就是悶了一股酸氣,上下不能,憋得他呼吸困難……
這種狀況是不正常的!
錦言很好,象原來一樣好,說話行事與原先無異,但在他眼裡,卻有了這樣那樣的不足,言行舉止都不對!
若說哪裡不好,他講不出來,總之,就是不合心意!說的不是他想聽的話,做的也不是他想做的事!
真是奇怪!
看來,要距離她遠些。
在沒有想明白之前,對於能引起自己情緒失控的人或事,應該暫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