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林玉妍雖然年紀不大,但她一個在皇室長大,深受皇帝老爹寵愛的公主,在察言觀色上的本事自然很是了得,在發現雲錚顯然對此不感興趣的情況下,聰明如她又怎麼會再次談及?所以她很快轉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錚哥哥,剛才張雄來過了。”
“張雄?”雲錚愣了一愣,“是什麼人?”
“哦!”林玉妍一拍腦袋,“是我忘記介紹了。這個張雄,字偉傑,是湖北鍾祥人,鍾祥張家家主、江西巡撫張昂便是他父親。張家在鍾祥乃是世家大族,家中不僅有良田萬頃,而且還有許多其他產業……這個張雄,年僅二十,據說頗有才智,乃是前年的進士出身,現在在揚州市舶司任同提舉,這次是被揚州市舶司提舉劉鵬派來配合我們的。”
提舉,乃是一個府級市舶司的一把手,從五品銜,換成後世說法就是司長。同提舉,則類似於“常務副司長”,品級為從六品。作為一個有著正規進士出身的世家子弟,而且老爹還正在江西巡撫這樣的實權職務上奮鬥著的人來說,兩年時間從正七品混到從六品,雖然不能說慢,但至少不算快。這讓雲錚心裡打鼓,莫非這小子空會讀書,卻不會辦事?
其實這是雲錚沒有細想,要知道文官和武將是不同的,尤其是他們這些非開國八國公之家出身的文官更不可能和雲錚這個有著兩省地盤的雲國公世子相比。武將,只要你仗打得厲害,多的是機會升官,而云周冷江四家的直系子弟更加不用說,像雲錚這個世子小公爺,只不過打了一個勝仗,就有機會憑空坐上從二品大員的高位雖然他這個二品來得有些意外,畢竟是新添以軍,但也能說明武將看的是家底和本事。而文官,任你再牛,再聰明再能幹,也照樣要按照官場慣例,先從基層的知縣或者六部的小吏幹起,一步一步熬夠資歷,才能混到可以進金鑾殿站班。即便是文臣四國公的直系家世,也不過是升遷速度比常人更快而已,其升官“路徑”也是與他人無異的。
張雄的身份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他怎麼會混到市舶司去的?要知道大魏朝雖然並不怎麼抑商,但商人的地位仍然不高,而以張雄這個鍾祥張家的家世,又有一個做一省巡撫的老爹罩著,怎麼也應該能混個大縣城去幹知縣才對,可他居然去了市舶司,這就實在有些讓人不解了。
不過雲錚眼下卻沒想這許多,他只是笑了笑:“是這樣啊……等等,你說他來配合我們?配合我們做什麼?”
林玉妍嬌嗔道:“錚哥哥,你整天想些什麼呀!我們不是要弄一個船隊,往那些番邦賣鐵器農具嗎?既然要對外進行貿易,自然少不得要跟市舶司打交道咯!從淮安出海的船隊也歸揚州管理,而劉鵬這個揚州市舶司提舉又不能離開治所,所以他就只好將他的副手派來處理我們這次的事情咯。”
雲錚嘿嘿笑道:“剛才那案子有些離奇,我還在想餘慶高怎麼那麼精明呢……”他說到這裡,忽然收斂了笑意,化作驚訝:“張雄是來配合我們的?可他怎麼知道我們要幹這個了?”
林玉妍笑道:“自然是父皇讓他們知道的咯。”
雲錚訝然:“是皇上讓他們配合的?”他忽然有些訕訕:“我還以為皇上定然要我多吃點苦頭才會同意呢……”
林玉妍撅起小嘴:“父皇哪有你說的這麼小氣。”
雲錚心道,你那父皇對你倒是百般疼愛,大方得緊,可對我們老雲家,那可就猶如《儒林外史》裡那位多點了一根燈芯都捨不得嚥氣的嚴監生一般吝嗇了。
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他只能笑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人說宰相肚裡能撐船,那皇上肚子裡自然是連這萬里江山都撐得了的,哪能在乎這點小事啊。”
林玉妍這才笑了起來,眼睛都成了月牙兒,小腦袋歪著,彷彿一隻驕傲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