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比感到孤立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麼的可怕,我的力量太小,可我要讓全世界看到我的態度, 在這個全新的,以錢作為尊嚴的社會。
父母沒能給予我們尊嚴與恩惠,我也沒有理由去抱怨,一切都是自己爭取的,在我這張憂鬱的面孔中,你可否看到我對這個世界的憤怒?於是,他給我今生生命的唯一意義,去拯救父親的尊嚴。
我轉一個彎,將無比忐忑的錢揣入懷中,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辦?告訴這是我父親的尊嚴?我走向舅母,開口道:“我父親要還這些錢的……”
舅母冷笑一聲,“他拿什麼還?前後快十年了,那時的四千放到現在是四萬……”
我只覺耳中嗡嗡鳴響,倒在沙發上,我一心想要成全父親最大的遺憾,我手中計劃多時的,就這樣忽略了時間這個概念而失敗了……是啊,父親欠下的債又是我簡簡單單可以償還的嗎?
我懷著錢躲進衛生間,我從懷中將錢取出,紅踏踏一片,我展成扇面,非常動人。我依次的沿著中線撕開,一張一張的,一張張整整齊齊撕開,然後再撕,再撕……直到撕成碎片。染紅馬桶裡的水,這是多麼痛快的事,誰嘗試過這樣用憤怒報復?
我一轉睛,鈔票還在手中,我放棄了,我辱罵自己的懦弱,在自己最憤怒的時候卻也不能反抗這個社會。
我難過的從衛生間走出來,三舅還在發議論:“文憑是反映背後努力程度的最好的依據,就像考試,沒有考好就是沒有學好,哪裡來的那麼多借口,現在凡是學習吃不下苦的,幹別的就能吃苦?現在的高考制度是最好的競爭機制,他的公平性在於學生的刻苦性,考察的就是吃苦耐勞的精神……”
二舅不屑三舅的長篇大論,說到“按你這麼說,中國教育這麼好,為什麼幾十年出不了一個諾貝爾獎?”他們這一場辯論也是我心中的辯論。
“你以為得不上諾貝爾獎的原因就是中國教育?你把問題看的太簡單了,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中國這個大的社會文化環境下,一個人的思維從根上就開始被鑄造成型”三舅講的有理有據,聲色俱下。
我不再聽他們的爭論,無論是文化的原因還是教育的原因目前就是這種情況,而且誰也無法改變,而且對我也沒有意義,我只是一個沒出息的小孩。
我回到裡屋躲了起來,沒出息的小孩,從小家長嫌我沒出息,長大後老師也說我沒出息。
我掏出筆,寫下三個字——不肖天。
造物的主,你創造了一切卻忘了創造一個給沒出息小孩的世界。
神迷之中,身子又不知飄到何處,四面光線昏暗,只有眼前筆直的一門亮光。我四下張望,竟是異常熟悉的景象,一定是來過這裡的,可是我來這裡做什麼呢?
我向前面的亮光走去,這時身後又傳出呼呼地叫喊聲,千遍萬遍經歷過似的,就彷彿坐著無盡輪迴的嗎夢。
我邁開腿,想亮光奔去,不顧一切的奔跑,腳下也不像踩踏著土地,我在真空之中。
光線明亮,我看見門上三個大字——不肖天。
霎時,世界白了,我飄蕩在空中,在全白的,沒有任何色彩的空當中,應該是空蕩也不存在的無有之中……
飄飄乎,浩浩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就是這樣的輕鬆,什麼也不用去思考,什麼也不用去實踐的輕鬆。
沒有空間和時間的概念中,不知過了多久,一天,兩天,一年,一世紀?或是更久。
角接觸到了實際的東西,白色的,無形而分不出界限的。
前面突然傳來歌聲——
痴幻夢,人未醒,一源幽魂十二影
感傷恨,人初醒,臆中天門誰為引?
……
我做著邁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