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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冉顏沉默了片刻,對比歌藍下手的狠毒,她實在算是良善之輩了。蘇伏說得沒錯,殺人的本領不用教,只要你對那個人有足夠的恨,便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他。歌藍被高氏害得家破人亡,積壓了十幾年的仇恨,只等著這一回發洩了。

“結果如何?”冉顏問道。

歌藍微微抿唇,在冉顏面前跪了下來,“奴婢該死,是因為知道劉刺史會包庇,才敢放手做此事。”

冉顏嘆了口氣,她本身就是做法醫為破案提供證據的,自然知道,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沒有絲毫痕跡,只有隱秘不隱秘之分,歌藍做得夠隱秘,但架不住冉氏要求官府嚴查,但倘若劉品讓即便查到真相,也出於冉顏的面子,給另尋個兇手,想瞞就容易得多了。

“你倒是有識人之能。”冉顏垂眸道:“起來吧。”

劉品讓看上去像是兩袖清風,百姓的父母官,但其實並是個非剛正不阿之人。

歌藍卻並未起身,“我原本並未打算動手,可那段時間正巧我聽聞劉刺史的調任書下來了,是京官,娘子婚配的人是蕭侍郎,將來難免還要打交道,當初娘子也送了劉刺史不少好處,冉氏和娘子之間,奴婢便賭他一定會偏幫娘子。”

“我不曾怪你。我承諾過會給你助力,於我來說,除了毒藥和身份也沒有別的能幫助到你,所以只要你不把我的安危搭進去,其他隨便你。”冉顏在靠窗的席上跪坐下來,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我最近也覺著,斬草不除根吹風吹又生。”

歌藍愣了一下,才站起身來,輕聲道:“娘子說的是。”

所以歌藍趁著高氏小產體弱期間,秘密投了一次毒,雖不至死,但損傷也不小。

“在說什麼呢?”蕭頌大步走了進來。

歌藍和晚綠齊齊欠身施禮,“郎君。”

蕭頌淡淡嗯了一聲,走到冉顏對面席上跪坐下來,“劉舍人過幾日許是要來拜訪冉府。”

“劉舍人?”冉顏頓了下才反應過來,“劉刺史?”

“嗯。”蕭頌側過頭對歌藍和晚綠道:“你們先出去吧。”

晚綠正在重逢的欣喜之中,出去正合她意,遂歡歡喜喜地施禮,與歌藍一同走出房門,順手把門帶上。

“江南一代從去年開始便陸續有官員或暴斃或病死,你是否還記得當初驗過的一具屍體,蘇州的楊判司。”蕭頌沉聲問道。

冉顏當然記得,當時劉品讓神神秘秘地讓她驗屍,並且寧願解剖也要查明其死因。她點頭道:“楊判司死前被人襲擊過下面,導致瞬間失去反抗能力,隨即被人用一根三寸銀針從頭頂刺入腦中。”

冉顏倒了杯水給他,接著問道:“難道楊判司的死……”

蕭頌接過水,“你也許不瞭解楊判司的出身,他是貞觀十年的進士,但出身貧寒,再朝中亦無任何關係可言,有才華卻又不是驚才絕豔的寒門士子,通常情況下只能得到一個偏僻之處的外放官職,不過他很聰明,在科舉之前並未像一般士子那樣,把行卷遞給名家大儒,而是給了魏王府上。”

唐朝的科舉制度並沒有像宋代那樣完善,也不實行糊名制度,並且考生的名聲也會影響到考試的最終排名,所以準備參加科舉的考試便會隨身攜帶兩份自認為比較滿意的文章,投給禮部地叫做公卷,而準備求名家大儒點評地叫做行卷。

“也就是說,楊判司是靠著李泰的關係才被外放的蘇州任官?”冉顏隱隱明白,為什麼劉品讓那麼在乎楊判司的死因。在官場上可以裝糊塗,卻不能真的糊塗,那些該知道的內幕,必須私下裡一點不落的知道。

蕭頌點頭道:“正是,可以說,楊判司從一開始就站在了李泰那條船上,我近來才想到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冉顏向他投去疑問的目光,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