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不在京中,”嚴小姐道,“我們也會幫你看著,還有藥材圖,你也放心,我們會繼續畫。”
謝良辰頷首,拉住嚴小姐和孟長淑:“等我回到北方,就要忙著紙坊和毛氈,沒有多少時間能用來畫藥材,而且我所知曉的藥材也有限,以後可能要依靠大家,將這藥材圖一直畫下去。”
孟長淑道:“京中是貨物彙集之地,藥鋪也多,還有太醫院可以詢問,這件事交給嚴妹妹和李妹妹,你只管放心,當然我在京城的時候,也會不遺餘力的幫襯,就算回到越州,也幫你尋越州本地的藥材畫成圖。”
三個人越說越高興,孟長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歡喜過,除了坐在繡房裡做針線、看書冊之外,有了更想去做的事,即便熬到夜裡,只要想到那些畫將來的用處,就會說不出的欣喜。
謝良辰心中一動:“孟姐姐要回越州?”
孟長淑臉上一閃黯然:“過陣子吧!”
三個人走入的筆墨鋪子,看著掌櫃吩咐夥計鋪貨,雖然外面一片嘈雜,但掌櫃不慌不忙做事有序,謝良辰也就放下心來。
選鋪子的時候花了一番精神,但正因為準備的好,等到賣貨的時候才這樣水到渠成。
眼見沒有什麼需要她們奔忙的,謝良辰就將孟長淑和嚴小姐帶到一旁繼續說話。
謝良辰問孟長淑:“姐姐有心事?”
孟長淑長長地嘆口氣,當著兩個人也就不用太避諱:“我比良辰還要大幾個月,家中不免有些著急。”
嚴小姐明白了:“是為了親事?”
孟長淑點點頭:“有人向父親提親,父親似是也有幾分滿意,不過還沒有確定。”
謝良辰壓低聲音:“求親的是哪家你知曉嗎?”
孟長淑道:“聽說是隰州王節度使的外甥,叫季遠。”
果然前世今生重合在一起。
嚴小姐年紀小,沒經過這些,自然也說不出什麼道理,只是道:“既然還沒確定,就是想要尋人打聽打聽季遠的為人了?孟姐姐也不用著急,若是個好人自不用說,若是不成事的,伯父也不會答應。”
孟長淑點點頭。
這個道理是沒錯,可季遠擅長遮掩,孟家到了最後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孟長淑道:“其實我……並不想這樣嫁人。”對夫家完全不瞭解,不知自己會去一個什麼地方,也許這樣的心思沒有人能瞭解。
謝良辰拉住孟長淑:“孟姐姐不急,凡事總有解決的法子。”
謝良辰話音剛落,就又聽到一陣嘈雜聲。
“快散開,快散開,囚車來了。”
“快去看看,是那投奔遼人的蕭興宗。”
謝良辰聽到動靜,快步向鋪子外走去。熙熙攘攘的人影擋住了她的視線,常悅帶著人為她讓出一條路,她這才從人群中擠出來,接著她就瞧見了馬背上的宋羨,宋羨身邊囚車中關著一個人。
那人滿容憔悴,髮髻散亂,只有一雙眼睛還發著滲人的光芒,像是一條毒蛇,就算是被斬成兩截,蛇頭卻還要撲過來狠狠地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