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燒著地龍,溫暖如春,可是杜氏卻覺得後背發涼,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難道世子夫人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們魏家暗中唆使的?她也未免太自大了,真把自己當成盤菜了?
他們魏家,深受皇恩,雖然這次的差事沒辦好,受了申斥,但是還不至於要把女兒推到別人家來做妾。
“世子夫人該不會是誤會了吧?魏家,家風甚嚴。”眼下他們確實有求於人,杜氏說話也還算客氣,但暗藏的鋒利之意,卻還是多少露透出了一些。
陸知許可不是農女,怎會聽不出杜氏話裡的意思,她輕笑一聲,原以為杜氏是個聰明的,可聰明人也有一葉障目的時候呀。
燈下黑。
“魏大人的家風我是信得過的,他身居高位,心裡裝的都是聖上和公務,還有這京城的百姓。杜夫人,你我相交雖淺,可我也看得出來,你是一個爽利的女子,做事都是大大方方喜歡擺到明面上來的。”
若是家風真的嚴,魏錦華又豈會對著賓客說出那樣不得體的話來。
杜氏的臉色稍霽,等著聽陸知許的下文。
“魏大姑娘自小身體不好,被養在深閨之中,接觸的人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陸知許又笑了,“我一開始想著,魏大姑娘是不是受了刁奴的蠱惑,才會說了讓人看笑話的話。”
杜氏聽得雙眼冒火,可是這火她只能壓在心裡,人家沒說錯一個字,多冤枉魏錦華一分一毫。
“可魏夫人說,魏家家風甚嚴,那或許,不是魏家的人呢?”
杜氏把陸知許的話想了一遍,又把當天發生的事回憶了一遭,當下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你是說我侄女嬌月?”杜氏冷笑一聲,“不可能,我那侄女,自幼膽子小,生性善良,哪怕踩死一隻螞蟻,都能落淚,她會挑撥什麼,絕無可能。”
你說杜氏是真的聰明還是假的聰明?
對外人,她明察秋毫,冷眼旁觀,什麼都能分辨清楚,可是對於自己的閨女,侄女,卻是先入為主,人家一個小小的手段就把她矇蔽住了。
陸知許也道:“我這個人啊,沒有什麼本事,唯有看人是最準的,魏夫人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打賭?賭什麼?”
陸知許道:“夫人是將門之後,想來輕功也是極好的。不如你晚上悄悄聽一聽,看看兩個孩子在沒有人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不就心中有數了。”
杜氏皺眉,她讓自己去聽女兒的牆根?
這算什麼?
可是轉念又一想,兩個孩子都很善良,聽就聽,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嘛。
“好!”杜氏一口答應下來。
陸知許滿意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那小白蓮,必然是要有所行動的。夜深人靜之時,最適合說悄悄話了,魏大姑娘生得不太聰明的樣子,必然是要向小白蓮討個主意的。
天寒地凍的季節,小白蓮也會放鬆警惕,萬萬想不到杜氏會去聽牆根。
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
“來個人,去世子和魏大人那邊看看。”
紀媽媽趕緊打發人過去,沒一會兒,紀媽媽滿頭是汗地跑了進來,說羅熾和魏大人在後院演武場切磋上武藝了。
杜氏沒忍住,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世子夫人,這……”
陸知許趕緊叫人把大氅拿過來,又登上一雙厚底的鹿皮靴,和杜氏一起往後院去了。
後院,二人已經交上手了。
魏大人雖然久坐高堂,但是這些年他的武藝都沒有扔下,身材雖然微微發福,但是身法依舊很靈活,一招一式,宛若游龍,很是像樣像樣。
羅熾的功夫就更不用說了,他一身本身是經戰場拼殺檢驗過的,雙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