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貴人動了動嘴唇,卻沒發出什麼聲音來。
南姍微停了一停,才又道:「虞貴人,你就好生在瑟落館思過吧。」說完這話,南姍正欲喚內監帶虞貴人下去,忽聽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太子妃,本宮有話要說,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話說的溫婉客氣,南姍卻想啐上一口,又是個前後矛盾的主,你既然有話要說,卻又問當講不當講,那她不讓你講,你是不是就真的不講了?
南姍看向貌美風情的方惠妃,微微勾起嘴角:「惠妃但講無妨。」
方惠妃似乎很滿意南姍謙讓的態度,一邊慢條斯理地理著衣袖,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虞貴人揭發眉貴嬪有私情之事,皇上交給了太子妃處理,本宮原不該過問,可本宮心中有疑不解,想請太子妃賜教。」
南姍語氣謙和:「請問。」
方 惠妃理完繡工精緻華美的袖子,又擺弄起手腕上的玉鐲,嗓音柔媚:「本宮以為,關於眉貴嬪是否有私情之事,太子妃審斷的過於草率,虞貴人提到眉貴嬪與謝厚照 有拉扯之嫌,且還有別的目擊證人,眉貴嬪卻自稱沒有拉扯之事,太子妃又沒有傳問那個目擊證人,如何就能確信眉貴嬪與那謝厚照當真清白無私?」
南姍只笑不語,方惠妃又繼續說下去:「還有,眉貴嬪說,虞貴人曾與謝厚照暗地談婚論嫁過,太子妃又未與謝家諸人與虞謝氏確認,如何就認定眉貴嬪所言屬實?萬一她是故意栽贓呢?」
「此案尚有許多謎團未解,所以,本宮以為,太子妃應當將所有人證聚齊,徹查斷問清楚之後,才能確定虞貴人是否真的誣告,眉貴嬪是否真的清白,否則,只怕後宮諸妃不服呢。」方惠妃最後如此總結道。
本來已經徹底癟氣的虞貴人,這會兒似乎又被充滿了氣,立即膨脹了精神不服氣道:「太子妃為何只聽信洛梅香的話,妾身不服!」
南姍環視一圈閣內的所有嬪妃,表情十分平靜的問道:「你們也都不服本宮剛才的決斷?」
秋月閣內靜謐片刻,柔貴嬪當先掩口笑道:「怎麼會呢,皇上既授權太子妃處理此事,想來定有深意和考慮,本宮不覺太子妃處理的不妥。」
瑜嬪亦附和道:「太子妃處事一向公道,妾身不覺失了偏頗。」
方惠妃冷哼一聲,言語譏誚道:「兩位可真會睜眼說瞎話。」
柔 貴嬪面上閃過一道怒色,正欲開口辯駁,南姍突然從椅子中站起身來,朗聲宣佈道:「此事到此為止,宮中不允再有任何風言風語,初犯者,廷杖二十,次犯者,廷 杖四十,三犯者,廷杖八十,以此類推……」微抬了抬眼睛,南姍語氣無波吩咐道:「你們兩個,帶虞貴人去瑟落館安置吧。」
本等著鹹魚翻身的虞貴人,一聽這話,頓時尖聲大叫,丹霞搶步上前,一把拿手絹堵住虞貴人的嘴,然後那兩個手勁頗重的內監,便將悶聲支吾的虞貴人拖了出去。
方惠妃臉色一陣慍怒,直言道:「太子妃,此案尚未查明,你……」
南姍淡然出聲,打斷方惠妃即將出口的振振有詞:「惠妃,你可聽過『家醜不可外揚』這句話?」
方惠妃微愣,隨即眉峰輕皺起來。
南姍緩走幾步,望著若有所思的方惠妃,又道:「虞貴人與眉貴嬪起爭執之時,惠妃是最先知道的,你身為皇上的三妃之一,不先替皇上壓制鬧劇,反倒讓這等醜事傳的闔宮知曉,現在,還想吵嚷到宮外頭,讓全京城看皇室的笑話麼?」
方惠妃心頭一驚,知道自己之前處理欠妥,可心中到底不服氣,便再度反駁道:「便算為了皇室聲譽著想,太子妃也不該如此擅斷,總要問個是非分明吧。」
南姍挑了挑眉,目光靜和:「此事的是非曲直,自要查個分明,可也不是惠妃說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