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燈真是改變太多了。

一開始的時候是那樣高傲，冷漠，對所有人都一副拒之千里的姿態，而且脾氣壞到隨時可能暴走亂放金屬風暴，但現在，雖然脾氣沒怎麼變好，卻漸漸有了人性化的喜怒哀樂，即使生氣時也更多地傾向於普通女孩的姿態，會惱火，會失落，會寂寞，更重要的，會撒嬌——用她獨有的方法。

不管是不是林雪戲謔的奶爸光環在起作用，看到水銀燈產生這樣的逐漸改變，我還是非常高興。

“我給你帶了蛋糕和酸奶。”

沒有揭穿水銀燈剛才笨笨的舉動，我隨手將食物放在寫字檯上，立刻引起了對方的一聲抱怨：“為什麼對酸奶那麼執著？每次我的食物裡都有酸奶”

我一愣：“你不是熱愛乳酸菌嗎？”

水銀燈衝過來一拳打在我腦袋上：“那一開始就是那幫混蛋的二次設定”

“你連二次設定都知道？”我愣了，“咳咳，那啥，你……”

“那個可怕的泡泡是個合格的死宅，”水銀燈跳上桌子，捧起一塊蛋糕一邊嘀咕道，“為了收集某些東西，她自稱曾經掃描了全人類的所有儲存媒介，包括髮射衛星，用能量空振來檢測那些仍在回收工廠裡還沒來得及徹底銷燬的硬碟碎片，然後，我就被她拖著分享那些‘寶貝’了……”

泡泡在宅物收藏上的狂熱真是可怕，不過貌似薔薇少女完全沒冷門到需要用能量空振檢測地球每一個角落的硬碟碎片才能發現的程度吧？其實你說那麼多最主要的就是吐槽泡泡那吃飽撐著的收藏手段吧？

“那什麼，”我小心翼翼地在正吃飯的水銀燈旁邊坐下，聽說進食中的貓是特別可怕的，“你看完了，知道自己是個動畫人物，有什麼感想沒？”

比如絕望驚慌憤怒恐懼毀滅世界喝三鹿死掉之類？

“剛開始挺驚訝的，”水銀燈頭也不回，看來是真餓了，“不過泡泡已經告訴了我那個什麼什麼世界投影理論，雖然聽不太懂，但也理解了個七七八八，就不那麼驚訝了，當成旁人拍攝的自己的生活電影就可以，況且，那些東西和我真正生活的世界也不太一樣。”

你看得真開。

“而且，人所知道的，永遠都只是自己經歷的那些事情而已，”沉默了幾秒鐘，小小的人偶突然有點感慨起來，“或許應該感謝那個可怕的泡泡，她讓我看到了我從前從未想過的一面，還有很多事情……”

“哦，是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感慨，我只能這麼敷衍了一句。

或許這也是水銀燈開始改變的契機吧，孩子她媽，你總算幹了件好事。

“傻蛋人類，”小人偶打斷了我的思索，扭頭看去，對方正舉著手中的酸奶包裝盒衝這邊晃盪，“雖然你的出發點有些問題，不過我發現這個確實很好喝，但是——下次換成小包裝的”

嘁，你不知道什麼叫對比萌點嗎？唯有捧著“巨大”酸奶盒咕咚咕咚的“小”水銀燈才是萌物啊就老老實實地用你那92。3cm的身高來萌殺我吧

懶洋洋地靠在床頭，我隨手從兜裡掏出了叮噹，一邊對吃完飯後正趴在窗臺上看著晚霞出神的人偶少女說道：“我要休息一下，蛋糕碟子就放在桌上吧——叮噹你陪水銀燈玩去。”

小東西細細地答應了一聲，便和水銀燈一起趴在窗臺上跟瞻仰遺體一樣瞻仰太陽了。

靜下心來，我終於有時間回憶自己變成虛空生物的經歷。

那是一次極端冒險的嘗試，萬幸的是它成功了，但我也發現，這個技能和自己一開始想象的似乎還不太一樣。

成為虛空生物之後具備的優勢自然不用考量，除了免疫包括虛空能在內的任何能量攻擊之外，也不懼任何物理攻擊——一切物質在接觸到虛空的瞬間都會變成混沌，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