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心,他耳旁低沉而威嚴地吩咐道:
“趕快命他們原地不動。否則一刀結果了你!”
鄭昌只得命令跑在最前面的一個將尉:“傳我的命令,大家勿驚,原地待命,不得放肆!”
將尉大聲傳令,四面逼進的人立刻停住了,頓時眾口緘默,萬馬齊喑,火把照得如同白晝,幾千雙眼睛直盯著韓王這幾個人。
營門內外全是刀出鞘、弓上弦,千鈞一髮,一觸即發。
營門口的大道中央,隻身立著一個單薄瘦削的身影,那是張良。
鄭昌走上前來,何肩等人散開。他與張良,一個在營門內,一個在營門外,相向而立。
“子房先生,久違了!”
“何言久違,不久前才與鄭大人在彭城一別,今夜路過大營,打擾了!”
張良不願稱他為“韓王”,他覺得這對自己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鄭昌說:“子房先生乃天下名士,今夜有幸相見,何不請進營中暢飲,以便討教。”
“恐怕是進得去出不來吧?”張良微笑著說。
“鴻門尚且不懼,區區小營算得了什麼?”
“此情此境,恐怕今非昔比了!”
張良獨自坦然大笑。
“既然如此,子房先生有何吩咐?”
“今夜路過大營,只有一件小事相求,我有致霸王書信一封,請大人代為送達。”
張良從懷裡摸出書信一封,雙手交給鄭昌。
鄭昌說:“請放心,明日即派專人送往彭城。”
張良說:“臨別有一言相贈:天下擾攘,當擇有道者事之!”
鄭昌說:“先生教誨,謹記不忘!”
“告辭!”
張良轉身上馬,何肩和四位隨從也相繼上馬,然後百餘騎縱馬馳去。
鄭昌手裡拿著那封信,一動不動地呆立在大營門口。
將尉急忙上前說道:“韓王,快下令追吧!要不就讓他們跑掉了!”
鄭昌轉過身來說:“追什麼?霸王在戲下屯兵四十萬,尚且不能傷他一根毫毛,去追趕能有什麼便宜佔嗎?”
鄭昌只下令今夜格外加強戒備。第二天,他就派專人將張良致楚霸王的書信送往彭城。
西楚霸王封鄭昌為韓王,命他帶十萬人馬前往陽翟,以防劉邦出關,一直左顧右盼日夜難安。北方不僅齊王田榮、代王陳餘公開背叛和他作對,而且彭越在田榮的支援下也越來越放肆,不時在梁地擾亂,時時威脅著他的後方。他想西攻三秦,又怕田榮等乘機攻佔他的後方,使他有家難歸;如果北討田榮,又恐劉邦西出,使他腹背受敵。
他正舉棋不定,近來又和亞父范增越來越談不攏,總覺得這位脾氣古怪的倔老頭子,事事總是故意和他作對,使他越來越難以忍受。
衛士通報,韓王鄭昌的使者送信來了。霸王急不可待地叫他馬上來見,使者一進殿他就問道:
“韓王到達陽翟沒有?”
“稟霸王,韓王離陽翟已經不遠了。”
“他派你送信,是不是得到劉邦有什麼訊息?”
“回霸王,不是。韓王派我送來的,是張良要他轉致霸王的一封書信。”
“唔,張良?!”
他一聽到張良的名字就火冒三丈,他竟然從我的眼皮底下又溜掉了!他肯定是寫信來戲弄我和羞辱我,我不看!
他接過信在手,像捧著一個燃燒得火紅的炭圓,急忙把它扔掉。
信使拜退後,他還獨自坐在那裡生悶氣,他的目光又不知不覺地落到地上那封信上。
他既然已經逃脫,為什麼又還要再寫信給我?他突然又強烈地產生想看一看這封信的願望。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