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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還聽說,最近陳勝在攻下陳縣之後,已自立為王,國號張楚。”

張良一聽憤憤然拍案:“他怎麼可以稱王?”

“他又怎麼不能稱王?”馮無疾覺得他太目中無人了。

其實,張良說這句話,倒並非完全因為陳勝是閭左貧民而看不起他。更主要還是認為,這位“陳勝王”稱王太早,於反秦不利。的確,這位行刺過秦始皇的膽識過人的韓國貴族後裔,打心眼裡還是佩服陳勝的,還是惺惺惜惺惺。他能揭竿而起、振臂一呼,非彌天大勇者不敢如此。儘管千萬黔首在徭役和嚴刑的重壓下痛苦呻吟、死於非命,但能第一個呼號天下者,畢竟太少太少了。然而,才剛剛攻下幾個縣,腳跟尚未立穩,秦軍尚且元氣未傷,便匆匆稱王,大為不利。張良將這番道理陳述之後,沉默了一陣,喟然嘆息道:

“這位屯長畢竟缺乏遠慮和深謀!”

這一點馮無疾是打心眼裡贊同的,儘管他有時討厭張良的貴族氣息,但張良畢竟是張良,他的見識遠遠超出一般人之上。將來哪一位想得天下者如果能有幸遇上他,將會是如虎添翼,不信可拭目以待。

突然,張良抓住他的手臂懇切地說:“無疾兄,我有一件要事相托!”

“什麼事儘管講。”

馮無疾意識到張良一定有什麼重大的考慮或作為。象他這種胸懷大志者,決不可能在風雨欲來、山河易色的非常變故面前無動於衷或保持靜觀。

“二十年前韓國被秦滅後,韓王安被押到秦國,後來慘遭殺害。聽說韓還有一位後代叫成,如今還活著,但不知道隱居在哪裡,你能否留心打聽一下?”

他知道馮無疾不時以郎中身份遍遊天下,結交甚廣。

“你……是準備……?”

馮無疾驚愕地望著他,心怦然而跳。

張良默契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未曾多說。這種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天深夜,月光如水。張良猛地被屋頂瓦片的碎裂聲驚醒。他大氣也不敢出,一動不動地凝神側耳傾聽,清楚地聽見房頂上有腳步聲,他沒有驚動淑子和兩個兒子,悄悄下床抽出劍來,輕腳輕手地來到門邊,開門出外,閃在暗處窺視。

滿院的月光照得慘白,即使地上掉下了一顆針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黑暗中停立片刻,只見一個黑色的人影,輕輕從簷口落下。張良趁他落地未穩,從後面一把將他擒住,用劍架在他的頸部,低聲然而又十分嚴厲地問道:

“你是什麼人?說!”

那人抬起頭來,藉著月光仔細端詳了他片刻,忽然高興地說:

“公子,是我,小鐵匠!”

張良這才猛然想起,這個眼熟的人原來是他恩師——那位授他《太公兵法》的“老鐵匠”的徒弟。他趕忙鬆手,扶他起來,抱歉地說:

“原來是鐵匠兄弟,快進屋敘話!”

點上了油燈,張良叫醒妻子為飢腸轆轆的鐵匠兄弟做飯。他倆先斟上酒對飲起來。

“你我雖然已認識這麼多年,恐怕你還並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小鐵匠說。

“我與兄弟每次都是匆匆一面,當然不知道兄弟姓名。”

“我叫何肩。自從那夜在你那義兄的墳前,殺了那位旅店老闆,從昏迷中救醒公子後,就再未曾見過面……”

“那夜原來是你?!蒙義士救命之恩,兄弟有何危難之事,儘管講來,我一定捨命相助!”

“師傅與我臨別時告訴我,他這一輩子心願已了,《太公兵法》已經有了交待。他說,不出十年,天下必有鉅變,到了那時候,你一定前去尋找張良,跟隨他舉義旗、誅暴秦,救民於水火。”

“師傅後來到哪裡去了?”

“他說已對你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