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啊，不過，是不是真的這樣就行？&rdo;

茱蒂絲說得太激動了，使我暗吃一驚，偏過頭去望她的臉。天色暗了，看不大清楚她的表情。她繼續說，但是聲音很低很紊亂。&ldo;有不少真令人難懂的事－－金錢啦，責任感啦，不願傷害心地善良的人啦－－多得很呢。而且其中也有喪心病狂的人－－他懂得如何玩弄那種心情的方法。那種人－－那種人和吸血的螞蟥一樣！&rdo;

&ldo;茱蒂絲！&rdo;我為她那流露於談吐間的憤怒而驚訝。

他可能發覺說話過分興奮，很快地笑一笑，放開挽著我胳膊上的手。

&ldo;我說得那樣過分嗎？遇到這種問題，我總是不由得會光火的。我知道有這樣的例子，有一個無血無淚的老人，無巧不成書，也有一個很勇敢的女人－－她擺脫束縛，解救了她自己所愛的那些人，但是社會卻把她當作瘋子看待。瘋子？我說再沒有這樣正常的行為，甚至，再沒有這樣果敢的行為！&rdo;

可怕的不安從腦際掠過去。最近，好像是在哪裡聽過相似的話。

&ldo;茱蒂絲！你說的是哪一個案件？&rdo;

&ldo;不，那是爸不認識的人，是富蘭克林大夫的熟人。是名叫李芝費特的老伯。他雖然是大富翁，卻讓女兒們在餓死的邊緣掙扎－－不讓她們見任何人，而且也不准她們踏出家門一步。真可以說是神經失常，但是據說，醫學上卻不能這樣說。&rdo;

&ldo;然後，最大的女兒就把那個老頭殺死了？&rdo;

&ldo;爸也在報紙上看過這條新聞嗎？社會上可能會說這是殺人，但是她卻並不為個人圖利啊。因為瑪嘉麗．李芝費特在行兇後逕往警察局自首呢。我認為她很勇敢。我就絕不會那麼勇敢了。&rdo;

&ldo;你是指投案自首的勇敢？或是指殺人的勇敢？&rdo;

&ldo;兩者都是。&rdo;

&ldo;聽你這麼說，我才鬆了一口氣。&rdo;我板著臉孔繼續說：&ldo;但是你說的有時候也準許殺人這句話，聽起來可不是味道。&rdo;我頓了一下，然後再補充一句：&ldo;富蘭克林大夫有什麼看法？&rdo;

&ldo;他說這是理所當然的報應，爸，也有應當被殺害的人呢。&rdo;

&ldo;這樣不行，茱蒂絲，不能這樣說。這種看法你是從哪兒學來的？&rdo;

&ldo;向每一個人學的。&rdo;

&ldo;告訴你，那是有害無益的歪理啊。&rdo;&ldo;我知道，我們談別的吧。&rdo;茱蒂絲稍微猶豫了一下。&ldo;老實說，我是帶來富蘭克林太太的口信給您的。她說要看看爸爸，如果不礙事，是不是可以到她寢室走一趟？&rdo;

&ldo;可以啊，我很高興去拜訪她。看她連晚飯也無法下樓來吃，大概很不舒服吧？怪可憐的。&rdo;

&ldo;沒什麼大不了。&rdo;茱蒂絲冷漠地說：&ldo;還不是喜歡小題大作而已。&rdo;

年輕人是多麼無情的呵。

第五章

我只見過那位富蘭克林太太一次面罷了。年紀差不多三十左右－－也許可以拿她來形容聖母型的女性吧。大大的褐色眼睛，中分的頭髮，長長的臉是那樣溫和。纖細的身材，及幾乎透明的令人有弱不禁風之感的面板。

她把上身緊貼在襯墊，躺在沙發兼用的床上，身穿一襲白色與淡藍的優雅的化裝服。

富蘭克林與波德&iddot;卡林頓也在座，喝著咖啡。富蘭克林太太微笑著，伸出手來歡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