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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雪地裡的梅枝,咔擦一聲響。

沈知白突然有些後悔,他為什麼要來說呢,叫她這樣等著,萬一等不來怎麼辦?

池魚聽見了,卻沒抬頭。她不相信奇蹟了,反正他也不會活過來。

池魚毫無察覺,她眯著眼睛看著外頭的雪,嘴角帶著一抹恬靜的微笑,整個人好像都微微發亮。

風吹過草屋,掛在窗戶上的香囊和“卍”字輕輕晃了晃,清冷的梅香越來越近,彷彿有梅花開在了她窗邊。

騙誰呢?沈知白搖頭,解了自己身上的白狐披風,披去她背上。

池魚自顧自地哭著,眼淚鼻涕混成了一處,被雪風一吹,全凍在了臉上。

“我……”池魚抿唇:“我沒有等他,我只是有些熱,想冷靜冷靜。”

正哭得入神,冷不防的,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沈知白皺眉過去拉她一把:“要等關上門也能等,你這樣會著涼。”

池魚一愣,身子僵硬了一會兒,緩緩抬頭。

外頭下著小雪,風也大,門一開,頓時寒氣卷屋。

朝陽升起,光從梅林的縫隙照射過來,勾勒出一個人的剪影。

寧池魚在屋子裡轉了幾個來回,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便抱著湯婆子蹲在門口等著。

那人一頭白髮,星眸長眉,鼻樑挺直,薄薄的嘴唇抿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勾出個嘲諷之意十足的微笑來。一身錦繡紅袍寬大華貴,上頭繡著精緻的雲紋。

只是,那人若是當真回來,看見如今池魚這副模樣,怕是要心疼死的。

他抬手,一下下地摸著她的頭髮,眼裡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誰也不知道寧池魚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沈故淵走得灑脫,她卻一直活在回憶和愧疚裡沒有走出來。要不怎麼說還是三皇叔好手段呢,原本兩人之間沒有緣分,走不到一起,他愣是能讓寧池魚一輩子都念著他。

他說:“你不來找我,還是得我來找你。”

低頭看了看她抖得不成樣子的手,沈知白覺得有點心疼。

池魚傻眼了,怔愣地看了他許久,顫抖著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我很冷靜啊。”池魚朝他一笑。

沈故淵低頭下來,嫌棄地看了看她這張臉,從袖子裡掏出手帕來,仔仔細細地給她擦乾淨。

“池魚。”沈知白按住她:“你冷靜些。”

池魚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揮開他的手,撐起身子來越過窗臺,急急地去碰他的臉頰。

池魚點頭,慌張地四處看了看,將桌上凌亂放著的東西收好,又將湯婆子重新加了熱水,左右轉轉,又抿了抿鬢髮,碎碎地念:“他肯定是要回來了,我得準備準備。他喜歡吃糖葫蘆,我得去買兩串回來。啊,那邊箱子裡還放著風車撥浪鼓和魯班鎖,過了這麼久也不知道他還喜歡不喜歡了。他這麼多年去哪裡了呢?為什麼是皇帝夢見的,他為什麼不來我的夢裡?”

沈故淵沒有躲,任由她摸著自己的臉,挑眉問:“手感如何?”

“當真?”沈知白也激動了起來。

喉嚨裡一股疼意由下往上翻湧出來,池魚“哇”地哭出了聲,抱著他不肯撒手。

“不。”池魚喃喃道:“蘇銘同我說過,魂飛魄散之仙不會存於人夢境,有人能夢見的話,定然就是他回來了!”

“師父!”她哽咽地喊了出來。

“你先別這麼激動。”沈知白道:“只是一個夢而已。”

聽見這兩個字,沈故淵笑了,反手抱著她,輕輕地拍了拍。

寧池魚站了起來,眼裡驟然亮若星辰:“他回來了嗎?他有可能回來了嗎?”

他有預感,這一次,兩個人絕對再也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