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情況,過去真的是她太緊張,才會把姚嘉若視為大敵。其實說白了,帝王心還不就是那樣,善變而難以捉摸。正如他從前寵愛著她,彷彿她是這世上他唯一鍾愛的,可是後來還是慢慢疏遠。如今姚嘉若不過是步了她的後塵。
所以,那個慧婕妤也不算什麼。他不過是貪圖新鮮而已,等那股迷戀勁兒過了,那就是個玩意兒似的東西,她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江容華說,她有極重要的訊息要稟奏給娘娘,望您千萬開恩、應允一見。”
“極重要的訊息?”
落衣適時道:“娘娘,江容華是凌安宮的人,與慧婕妤住得近,而且兩人入宮前還是一塊長大的閨中密友。奴婢猜想,她口中‘極重要的訊息’必定與慧婕妤有關。”
皇后把茶盞放回案上,“那還等什麼,讓她進來。本宮倒要聽聽,她能說些什麼。”
。
江宛清恭恭敬敬稽首長拜,“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大安。”
“可。”皇后聲音懶洋洋的,“不知江容華有什麼事情,方才晨省時不說,非要拖到現在。”
“自然是要事,否則臣妾如何敢來煩擾娘娘?”江容華道,“臣妾出身卑微,入宮之後只想盡到妾室的本分,服侍在娘娘左右。從前臣妾愚笨,不能入娘娘的眼,不知道以後有沒有這個機會?”
皇后託著下巴,“本宮喜歡聰明懂事的人,江容華能不能入本宮的眼,就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江宛清明白這是在暗示她快些說出那訊息,咬牙道:“臣妾近日得知了一樁秘聞,不敢隱瞞,這才來稟報娘娘。相信您已經知道了,那位鎖在無極閣抄經的沈容華,與娘娘您故去的長姐是關係甚篤的表姐妹。”
這個宋楚怡確實已經知道。她原本只當沈蘊初是寧城沈氏一個尋常的女兒,那晚聽她提起宋楚惜才知道兩人居然交情很好。好在姚嘉若已經把她弄去抄經了,不然她還得費心思對付她。
“既然如此,娘娘就沒有懷疑過麼?慧婕妤和沈容華的關係為何突然變得親密?”
“你想說什麼?”
江容華深吸口氣,“臣妾想說的是,慧婕妤與您的長姐宋楚惜宋大小姐其實也私交甚篤。據沈容華從前的宮人透漏,慧婕妤與宋大小姐甚至還書信往來過一段時間,沈容華也是因為這個才會親近慧婕妤。”
彷彿有什麼敲在她心上,宋楚怡原本以為自己會發怒,可事到臨頭卻什麼感受也沒了。
疲憊。她覺得很疲憊。
那個女人真的是陰魂不散。明明已經死去五年,她的生活卻永遠籠罩在她的陰影中。
她放在心上、視若神明的丈夫日夜牽掛的是她留在他記憶中的影子,而她為了改變受冷落的狀況,不得不拿出她的手釧去博取他的注意。這些便罷了,如今居然連宮中也全是她的故人。
她究竟要糾纏她到什麼時候!
“皇后娘娘?”
她回過神來,看著神情不安的江宛清慢慢道:“江容華要說的就是這個?那本宮知道了。本宮會去徹查,若果真如你所說,自有你的獎賞。”
這結果和江宛清預期的有落差,她還想再說幾句討好的話,皇后卻已扶著侍女的手入了內殿。
無奈之下,她只好磨磨蹭蹭地退出去正殿。
。
北地的五月氣候仍然非常清涼,天高氣爽。桃花雖然謝了,瓊花和吊鐘海棠卻開得燦爛。御太液池內亦有性急的芙蕖露出了尖尖小角,碧波嫣紅,正是一片絢爛旖旎。
葉薇打著消暑清夏的名頭帶著妙蕊出去,搖著扇子繞著太液池散了兩圈步,最後在池畔的清蓮水閣內歇息。微風涼爽,吹拂在她額頭,還帶著清幽的花香。葉薇閉眸養神,許久後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