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樾磐�垂�歡問奔洌�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高安世擔憂地看過來,見他薄唇都抿成了一條直線,只好硬著頭皮替他問出後面的話,“這就是江承徽說的證據?這隻能解釋頤妃娘娘與琳充儀交好的原因,不能證明她是……咳咳,是什麼鬼魅……”
“當然可以!”江承徽激動道,“頤妃和宋大小姐一個是北地侯阜人,一個在江南惠州長大,中間隔著波濤萬丈的睢江,原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可兩個人若不是曾經見過,又如何能成為知交好友?頤妃自小便循規蹈矩,除了十七歲那年入宮參選,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侯阜城外五十里的道觀。她不曾離開,就只能是宋大小姐過來,但臣妾這幾個月仔細打聽了,宋大小姐活了十六年,從來不曾去過侯阜。
“換言之,她們根本就不可能認識。”
皇帝僵在原地,彷彿化身雕塑。江宛清神情迫切,跪在他腳下仰著頭,眼睛裡閃著瘋狂的光,“所以,她撒謊了。她對琳充儀撒謊了。不僅如此,她對我們也撒謊了。
“陛下,事到如今您還沒發現嗎?頤妃身上的疑點太多了,她有問題,她絕對有問題!”
。
深夜的皇宮如同蟄伏的巨獸,獨自行走在甬道上,撲面而來的是刀子般割人的寒風,不過一小會兒臉便火辣辣的生疼。半個時辰前剛下了場雪,牆頭屋頂都覆蓋著一層白色,皇帝披著墨色大氅,面無表情地穿行在其中,身後跟著惶恐不已的高安世。
眼看著他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高安世心驚膽戰,竟無法揣測這位主君此刻在想些什麼。適才在殿內,江承徽說的話太過駭人聽聞,明明是隻能在街頭流傳的獵奇之說,卻被鄭重其事地搬到一國之君面前陳述,光是想想都覺得荒謬。
然而比這更荒謬的是,明明認定這種說法荒誕不羈、可笑至極,他們卻控制不住地去相信。
他知道,真正惹惱陛下的也是這個。
子不語怪力亂神,陛下打小受的是孔聖人的教誨,長大後又親眼見到太上皇因痴迷修道而把朝綱弄得烏煙瘴氣,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早已對此類事情厭惡到了極點。如今有個人跑出來告訴他,被他視若珍寶、寵愛有加的妃子是妖精變的,叫他心理上怎麼接受得了!
吸了口混著冰渣的空氣,皇帝步子放緩,視線飄向了遠方墨色的天幕。那樣深沉的黑色,讓他想起她綢緞般鋪散在他掌心的長髮。
外面在傳些什麼他並不是不清楚,說葉薇當初喝下去的明明是見血封喉的毒藥,甚至有人說宮娥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然斷氣,可是在太醫過來後,又奇蹟般地醒了過來。當時只道是福大命大,如今被山精妖怪的流言一攪合,立刻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這些事情他本來都當笑話聽聽,壓根兒沒往心裡去。可今晚江宛清卻告訴她,葉薇對沈蘊初說自己是楚惜的知交好友,因此獲得了沈蘊初的信任。然而實際上,她和楚惜根本沒有認識的機會。沈蘊初並不是糊塗的人,她如果沒有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那邊不可能相信她!
江宛清無非是想透過這個證明葉薇來路不正,明明不認識宋楚惜,卻能讓宋楚惜的表妹相信她和她交情匪淺。普通人自然辦不到,但如果是擁有異能的妖邪,便能輕鬆知曉宋楚惜的私事,然後以此去矇騙沈蘊初。
所以,她真的有問題?
彷彿一道閃電劈過腦海,他忽然想起那天在永乾殿書房,她用忐忑不安的語氣問道:“臣妾說什麼,您都會信嗎?
“哪怕,那是讓人很難接受的事情,就像修道飛昇那般荒謬,您……也會相信嗎?
“我和謝道長的關係嗎?如果一定要說,那便是我們上輩子曾經見過。我上輩子,和他是朋友……”
心口發涼,他怔怔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