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喬被提醒,回過了神。
他抬手,示意:「把她們兩個都帶走。」
國舅:「殿下!」
赫連喬道:「事情既然一定會敗露,那留不留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他眼睛盯著李明雪,眼神幾分不對,生起了幾多妄念。他低聲:「這個李明雪是李皎身邊的,出不出事,李皎都會想起來。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就先把她帶走,先玩一玩。」
他下了決定,不再和國舅商量。他轉身出門,身後的扈從們制住了兩個弱不禁風的女郎,肅穆莊嚴,如山般跟隨在赫連喬身後。
赫連喬於眾人面前現身,與一眾人匆匆下樓。他甫露面,大批扈從相隨,樓中嬉鬧玩耍的皆在某一瞬靜住,呆呆去看赫連喬。酒肆掌櫃連忙來迎,被赫連喬一腳踹飛。這位夏國皇子站在樓梯口,掃視一派樓上樓下玩樂的客人,目光陰鷙,抬下巴指了指身後被套住頭、容貌已經看不見的兩個女郎:「這兩個我喜歡,帶回去玩兩天,沒意見吧?」
酒肆掌櫃賠笑:「殿下喜歡,是她們福氣……」
他一瞥那兩個被夾在中間的女子衣裳,覺該是樓中的歌姬舞姬之類的。雖歌姬舞姬都是清白身,不會接客。但是赫連喬的身份,他哪裡敢反駁?自然是對方說什麼便是什麼。
赫連喬滿意地點了頭。
當夜長燈通明,一條街亮如白晝。眾人紛紛退讓,或立於樓頭,或站在介面。他們給夏國皇子讓路,看皇子一行然上了馬,將兩個弱女子往馬上一摔。馬蹄高揚,赫連喬等人揚長而去。圍觀者只敢讓路,在背後可憐兩句——
「大皇子的風評向來不好,這次不知又是哪兩個女子被他盯上了。」
「哎,這一進去,就出不來了吧?」
眾人將此事件定義為赫連喬眾多「桃色事件」中不起眼的一件,他們無人敢當面去反抗那行人。赫連喬氣勢囂張肆意,慣於行此荒唐之事。統萬人無人敢說,他們只怔怔看著快兵快馬從自己面前穿過,飛如電,勢如虹。那浩浩蕩蕩的人馬在眾人眼前消失,被黑夜吞噬,只餘後方燈火依然靜謐,如花照水。
觀望者唏噓一聲,搖頭散開。
此後過了小半時辰,一直等著李明雪前來相會的江唯言左右等不到人,才皺了眉。他原想這樣的彎彎繞繞乃是趣味,赫連平已經出京,馬上要過年了,統萬巡邏衛士不少,安全度提升了很多;連李皎都不在公主府中,而是出城去山中採集露水。
他們都覺得這種時候,統萬不會出什麼大事——
過年了,全城戒備,進出城門都要盤查。
這種大氛圍下,即使天冷,街上的行人也多了很多。江唯言原本想的,是帶李明雪沿街逛一逛。時機妥當後,他便能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連續幾日,江唯言心神不寧,左思右想。他既怕李明雪拒絕他,又怕李明雪聽不懂。這種心事,若是鬱明在,他尚且能尋人分析一下;然府上只有一個李皎,李皎嘲笑擠兌他的可能性,比真心提意見的可能性更高。
江唯言不願被李皎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不想遭李皎玩笑。
他硬著頭皮,一切靠自己來。他燥紅著臉給畫地圖,手下發抖,手心出汗,幾次畫不下去。他自己都不太敢看那圖紙,他生平第一次做此荒唐事。越想越自唾,越想越沒勇氣。他只能匆匆而為,在勇氣褪盡前,把地圖給了李明雪,把自己這樁事了卻。
江唯言在預定的樓上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他本就心中不安,怕李明雪找不過來,或者不來。時間過去小半時辰,江唯言跳下了樓,往李明雪可能走的那條路上尋去。他在街上到處找人,人流如潮,他一目不敢眨,怕錯過了李明雪。
江唯言沒開口喊人,他始終不習慣大聲說話。幸而他武功高強,目力非常人所能及。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