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蘊也清楚這一點,但是要他刪掉照片和影片,是真捨不得。
他猛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和前面三任男友提出分手後,都是第一時間清空全部回憶,拉黑通訊錄,有種「終於不用再糾纏」的解脫感。
然而到了匡延赫這裡,曾經的經驗都失效了。
「你不捨得的話我來幫你刪。」梁頌氣呼呼地說,「今天是你的生日,這麼重要的日子,他都沒點表示,就是預設分手了啊,你還在乎他幹嗎?對不對?人要往前看,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唐蘊眼睜睜地看著梁頌解鎖了他的手機,點入相簿。
凡是和匡延赫一起的,他都放在一個單獨的相簿裡面,所以梁頌一下就看見了,選擇了全選。
正要按下刪除,手機忽然響了。
是匡延赫的頭像。
「媽呀!」梁頌像被一百度的開水燙到似的,手抖了一下,手機在他手心裡彈起又落下,險些摔地上。
最主要的當然還是心虛,他才剛罵完人,這電話就來了,好像匡延赫把第三隻眼睛放在家裡了似的。
真詭異!
唐蘊猶豫不決,不確定要不要接,接了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於是按了靜音。
很快匡延赫又打來了第二通,第三通,好像唐蘊不接的話,他會這樣一直打下去。
唐蘊最終還是接起來,問他怎麼了。
「吃過飯了嗎?」匡延赫問。
明明才分開十幾個小時而已,唐蘊卻覺得這聲音好像是從遙遠的過去傳過來的,是曾經那個對他很有耐心的匡延赫在說話。
「正在吃。」
接著是長達一分多鐘的沉默,匡延赫應該在辦公室,又或者是臥室,因為那邊太安靜了,靜到唐蘊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還有他含住香菸,緩慢吞吐的動靜。
唐蘊夾了剩下的半個餃子,小聲咀嚼,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對他毫不在意。
他一隻手握著手機,螢幕長時間貼著耳朵,微微有些發燙,不過很快他就發現,發燙的並不是螢幕。
唐蘊接到梁頌遞來的白眼,放下筷子說:「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掛了。」
「對不起。」匡延赫用帶著歉意的口吻說道,「在你生日的時候,把你弄哭了。」
本來都已經收拾好情緒了,結果聽到這句,唐蘊的鼻子開始泛酸。
「生日快樂。」匡延赫說。
「嗯,」唐蘊很客氣地說,「謝謝。」
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匡延赫忽然問:「我什麼時候能見見法典?」
「啊?」
「我已經習慣和它一起睡了,你昨晚把它帶走了,我睡不著。」
「……」唐蘊覺得很荒謬,「可是典典是我的貓。」
「你忘記了嗎?你把它分給我了,它有一半屬於我。」
唐蘊這才猛然想起來協議的事,可現實哪有真的贈與撫養權這一說,他們的協議屬於無效協議,法庭根本不可能認可。
「你是律師,怎麼能出爾反爾?」匡延赫的口氣不像在開玩笑。
唐蘊看向正在和假耗子玩得不亦樂乎的法典:「那怎麼辦,我又不可能把它分你一半,不然我重新賠你一隻貓好了,反正虎斑貓都長差不多。」
「那怎麼能一樣?你會因為別人的兒子和你兒子長得像就認作自己的孩子嗎?」
唐蘊無言以對,選擇沉默。
「我喜歡法典,一天不吸都不行。」匡延赫理直氣壯地說,「總之你安排一下,我想儘快探視它。」
第八十三章 靠近
「他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梁頌在聽完倆人的通話後得出結論,憂心忡忡地望向唐蘊,「他要來找你複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