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邊圍著兩名御醫,還有幾位正與之輕聲交談的中年男子,身邊皆是放著藥箱,想來該是附近請來的大夫。
裡邊還有一方丈,只見他穿著黃色僧衣,身披袈裟,該是寺中方丈。只見那方丈站了出來,見著段雲蘇,說道:“阿彌陀佛,施主總算是來了。”
皇上身邊的劉公公一見,急忙向前:“趙夫人,您趕緊去替皇上看看。”
段雲蘇依言向前,那兩御醫站到一邊讓出了位置。只見景帝正躺在榻上,胸前衣裳染得血紅,胸口正插著一根箭,面無血色,已經昏迷了過去。
胸口這地方,若是直接穿透了心臟,那怕就無力迴天了,段雲蘇把了一下脈,回頭向著那兩位御醫說道:“兩位御醫可是有誰懂得這外傷之法?皇上失血過多,早些取箭止血才是。”
一御醫站了出來:“老夫懂得一二,只是皇上的傷處實在是太過危險,老夫可不敢貿貿然動手。再者,這拔箭之後必是血流不止,若不能及時止血,怕也是危機。”
“不是有止血的藥草麼,往日亦是能見到些止血的藥粉,為何你們不用?”段雲蘇皺眉道:“既是知道皇上病危,卻又如此猶豫,若是本夫人不過來,可是打算一直這般耗著?”
兩位御醫擦擦汗,說道:“平日裡止血的藥粉藥效不夠,根本就止不住,老夫也是沒有辦法。這傷處實在是特別,萬一……”
“兩位御醫可仔細看看,從宮人捎信到我來到這相國寺,中間花了不少時間。若這心脈被直接穿透,皇上可還能等到現在?”
心臟破損,人會昏迷甚至進入休克狀態,腦細胞會因缺氧而大量死亡,心臟停止跳動,這樣的情況下皇上又怎麼可能還能等到她來?這箭怕是射得偏了,但若是不及時治療怕也會越來越糟糕。
“既然您精通著外傷之道,那便放手去做,雲蘇這邊也備著些止血的藥,定能護住皇上的性命。”段雲蘇聞言起身,正想接了谷秋手中的藥箱,卻聽令一御醫說道:“趙夫人不是深諳醫道麼,這拔箭怕也是難不住你罷?這裡已經備好了用具,還是讓趙夫人來罷。”
段雲蘇側頭看著那小小如後世手術刀模樣的薄刀,眼中一陣刺痛,腦子裡的記憶瞬間翻騰。她輕抿一下嘴角,淡聲說道:“這位御醫你太高看雲蘇了,雲蘇只懂得擺弄藥草,不得治這外傷,您怕是找錯人了。”
安親王妃見段雲蘇臉色似乎有些不好,以為她是累著了便上了前去:“皇上情況不妙,還是趕緊治理罷。雲蘇想要什麼,同方丈說了清楚,得趕緊準備著才是。”
段雲蘇抬眼看著榻上的景帝,回頭朝那屋裡的小和尚說道:“小師父,這寺中僧人眾多,平日裡也必是備著藥材的罷?你去取來醉心花,另有生草烏、香白芷、當歸、川芎各四錢,天南星一錢,煎藥與皇上服下。”
“這是什麼藥方?”那御醫有些驚異,自己可從未見過這般配法,是否也是這趙夫人的絕學?
只聽段雲蘇說道:“您且將它喚做麻沸散便是,待會給皇上喝了下去,您動刀拔箭時,皇上便不會半道上痛得醒來。”
那御醫心中一驚,還有這樣的配方?以前遇見被痛醒的病人可是不少,若這東西真能奏效,對病者倒是個福音。
又見段雲蘇在藥箱了取來一藥瓶:“這是用三七根、馬勃、蒲黃炭等藥草製成的止血藥,比往日見著的還好些,也暫且先用著罷。”
陳御醫一見段雲蘇這說話行事淡然又有條理,心中一定,也許皇上的情況真未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糟糕?段雲蘇既是已經拒絕,怕真是不會出手拔箭了。
兩位御醫見此也不再說話,待皇上服下那麻沸散,一人將那衣裳剪開,手執薄刀便在箭口劃開。
段雲蘇瞧著似乎有些出神,安親王妃向前將她輕扶住,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