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還急著去做工,這裡的頭家娘心狠手辣,我要是晚去一會兒她肯定又要打我了,這邊的丫頭也欺負我年紀大,把我鞋子扔上去,我怎麼這麼可憐呀……」
宋寅之:……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幫您拿。」
說罷,他抬頭看了眼這參天大樹。
好在鞋子的位置不算高,勉強能拿。宋寅之圍著榆樹轉了一圈,觀察哪些地方方便攀登,最終選好位置,用那種笨拙又可笑的姿勢慢慢往上爬——
「哐」的一下,宋寅之一個沒踩穩,從樹上滑了下來,屁股著地直直落下。
「嘶——」他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揉著屁股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
他尷尬地瞄了眼旁邊的老太太,見她見到此狀,哭得更兇了。
宋寅之尬笑兩聲,再次踩著樹幹上的凸起慢慢往上爬。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宋寅之終於爬到了樹枝上,趴在上面一點點朝前移動過去,伸長手拿過鞋子。
「婆婆,鞋子拿到了,我現在幫您扔下去。」宋寅之朝地面喊了聲。
「不行不行,我年紀大了,跑不動,你還是給我送下來吧。」老太太連連擺手。
宋寅之真是無了個奈,覺得老人家真是不好伺候,沒辦法,只得將髒兮兮的鞋子往腰間一別,又姿勢奇醜地順著樹幹往下爬。
就在他即將落地之際,「哇」的一聲,那老太太忽然嚎啕大哭,哭聲震耳欲聾,嚇得宋寅之一個手抖,直接從樹幹上跌了下去。
肉體著地發出巨大一聲響,光是聽著都覺得疼。
宋寅之扶著幾乎快摔斷的腿一瘸一拐走到老婆婆面前,把鞋子交給她,語氣不是很好:
「不是,鞋都給您拿到了,您又哭什麼呀。」
老太太抹著眼淚,哭得斷斷續續幾乎哽咽:
「沒事,我這是高興的,難得有你這麼好的小夥子願意幫我這個老婆子。」
宋寅之:= =
「因為我是從人間來的,不會妖術,舉目無親,年紀又大了,所有的妖怪都欺負我,頭家娘天天打罵我,不信,你看——」
說著,老婆婆挽起自己的袖子。
上面密密麻麻布滿深淺不一的傷痕,有些能看出來是鞭子抽的,手掐的,還有巴掌扇的,有些甚至都看不出來是怎麼弄傷的。
「還有腿上,腰上,後背上。」說著,老婆婆又去掀自己的褲腿。
宋寅之看著這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只覺後背一陣發涼。
「您說您也是人類,就是因為您是人類,所以頭家娘才要這樣對您麼?」宋寅之怯怯問道。
老婆婆點點頭:「這裡的妖怪,無一例外,全都討厭、恨透了人類。」
宋寅之下意識摸著自己的手臂,彷彿那些傷痕全是來自於自己身上。
「那,頭家娘,是……封祁的母親麼?」
老婆婆點頭似搗蒜,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她是個毒婦對吧,連我這麼一個老婆子都能下此狠手。」
宋寅之愣了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不僅如此,她對誰都這樣,因為她老公死得早,所以心理不正常,天天對著別人又打又罵,發起狠來連自己的兒子都抽。」
「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需要一個發洩途徑吧。可能,她也不想打人,可是又找不到其他的紓解途經,或許試著開導開導她就不會這樣了吧。」
這次,宋寅之多長了個心眼,要是放到以前他肯定跟著義憤填膺說「對對對,就算是需要發洩怎麼能打人呢」,但在別人的地盤上,就怕隔牆有耳,指不定哪裡冒出一隻小妖把自己的話添油加醋給封祁他媽亂說一通,那自己真就要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