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髮帶,方才隨風飄去,與坍塌的山石埋在一處。當下,山巒恢復,他的髮帶卻不見蹤跡。
他是化神修士,又經歷頗多,自然不缺這些法器。可既然是師尊親自煉製的東西,便總有不同。
秦子游懊惱,楚慎行原先想要借題發揮,可看了徒兒這樣的神色,心思反而淡了下來。
宋杓在一邊看著,心中喟嘆,只覺得這對師徒之間,自有一種別人無法插`入的氛圍。
說話間,程雲清帶著白皎前來。
另有一番謝辭,楚慎行只說不必。
他拋起靈梭,看靈梭在空中變大。
歸元弟子們這才知道,楚真人另有要事,這便要暫時離開了。
所有人排在一處,一直到靈梭遠去,依然注目。
直到靈梭再也看不見,他們才回過神來,望向宋杓。
歸元宗內的魔修被楚真人盡數捉來,可那萬千魔修之中,另有不小的數目,在楚真人與大乘期魔頭鬥法之時逃竄在外。
這個時候,歸元弟子們懷揣著滿腔激憤熱血,誓要將所有魔修剷除。
他們情緒高漲,宋杓看在眼中,有薄薄欣慰,就也有許多嘆惋。
他心想:卻不曾想到,是我面對這些。
……
……
靈梭之上。
程雲清此前叫上白皎,一來,的確是不放心白皎狀況,想要時時看顧。二來,就是她與楚、秦師徒畢竟不算熟稔,倒是白皎,此前曾經與秦子游以師兄弟相稱。
可出乎意料。上了靈梭之後,楚真人不曾吩咐更多,只要他們自便。
之後,便和秦仙師一起,沒了蹤跡。
程雲清有些訝然,可轉念想想,好像也理所應當。
她嘆了口氣,與白皎相對。
白皎先笑一下,說:「雲清,我無礙的,」一頓,「倒是你,你也有許多年,沒有回過蘭曲了吧。」
程雲清聽著這話,輕輕「嗯」了聲。
這兩人身側,一樣升起房間。其中靜謐,各樣佈置倒是一樣不缺。可白皎和程雲清身在其中,只是相對而坐。
兩人想起這幾日來的大事小事,都有恍然。
白皎都這樣講過,程雲清不好多說什麼。但她還是帶著一點試探,慢慢說起從前事。
她講自己與父母的過往,慢慢的,神色之中帶上了真切的傷悲。
程雲清說:「爹爹總是希望我繼承家業的。到後面,我卻修了劍道——阿孃說,這樣也不錯。往後遇到什麼,總是可以自保。」
白皎聽了,笑一笑,說:「這話倒是真的。」
兩人對視,一同想起另一件事:此前劫難之中,歸元諸多修士,殞落最多的,便是藥修。
這些藥修平日裡多在靈植園內忙忙碌碌。他們不比劍修,不善於攻擊。不比陣修樂修,可以自保。甚至不比丹修,至少有諸多靈丹倚靠。
到後面,自是十不存一。
兩人多有嘆息,話題漸遠。
程雲清原先覺得,自己要花上很多時間,才能看出白皎的真切心思。可白皎的心緒,比她此前所想,要來的更快。
不知是從何處開始,白皎忽而說起:「我年幼的時候,只覺得丹峰危機重重。去到哪裡,都有師兄師姐炸爐。可往劍峰時,確有不同。當時李師兄還在,公孫師兄也在。更別說,秦師兄風姿颯然,旁人總有敬慕。如此一來,我便下定決心,要拜入師尊名下了。」
程雲清多少聽說過一些當年事,知道白皎所說的「師尊」,還是奪舍了宋杓的另外一人。
她靜心聽著,看白皎宛若自言自語,往下說去。
「我現在是知道了,他始終、始終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