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堂聽了,安慰:「既要去花會,儒風寺會拍賣諸多靈寶,興許就有楚道友需要之物。」
「也對。」楚慎行微笑。
兩邊你來我往,秦子游百無聊賴,琢磨:哦,師尊的意思,是讓程仙師莫怕,自己沒了劍,雖說境界高,可戰力不及從前?
程玉堂的確聽出這點。
他面上不顯。
雲夢花會是現成的話題,兩個仙師聊起拍賣會上曾出現的各樣天材地寶。
這年月對楚慎行來說太久遠,他不可能知道上一個甲子,儒風寺把什麼東西拍出天價。好在對程玉堂說的各種靈寶,楚慎行都能接得住話。
程玉堂提卻邪枝,楚慎行就說自己曾在某地見過卻邪樹。程玉堂說黃金骨,楚慎行則接道,黃金骨在怎樣靈陣中方能形成。
程玉堂是藥修。這道途不算偏門,歸元宗亦有藥峰。只是因年紀關係,程玉堂當年無法拜入歸元宗。
說到這裡,楚慎行自然而然問,程道友為何不去儒風寺。
程玉堂便嘆,儒風寺畢竟不如歸元宗底蘊豐厚。又提到,好在自己有些家學淵源,才讓他一路進境。
這時候,小廝在水中加鹽。
秦子游沒見過這架勢,有點發蒙。過去一個月,他習慣了什麼事都和楚慎行說。此刻,亦要開口,叫一句「師尊」。可話到喉嚨邊兒了,又咽下去。
師尊在和程仙師講話呢。
秦子游轉而低聲問小廝:「這茶水中,如何能加鹽?」
小廝手腳麻利,拿著葫蘆瓢,舀出一瓢沸水。聽了秦子游的問題,他似乎也驚訝,說:「如何能不加鹽?」
看模樣,小廝約莫二十多歲。而秦子游能分辨出,對方的修為和自己相差無幾。
他心想:哦,原來又是一處楚地與吳國地不同。
少年寬容,接受這點不同。他興致勃勃,探究:「吳國便是這樣煮茶嗎?」
小廝看他,笑了下,客客氣氣回答:「小郎君且看我如何做。」
他將方才磨好的茶粉倒入甕中,用茶夾在水裡旋轉翻攪。爐火旺盛,茶香四溢,小廝又將方才舀出的一瓢水重新澆回甕裡。不多時,茶湯沸滾,白沫升騰,如棗花浮於水上。
至此,小廝舀出茶湯,盛於杯中,遞給主人、兩位客人。
秦子游低頭去嘗。奈何茶水太燙,一下子,剛碰上舌尖,就帶來一陣尖銳痛感。他悄悄吐了下舌頭,指尖隔了護體靈氣,按照過往一個月所學,在杯上畫符。
眨眼功夫,茶水溫度適中,少年飲之入喉。
茶色清而味醇,的確是好茶。可興許是先前期望太過,此刻嘗了,秦子游略覺失望。
他想到平昌城家中,秦老爺同樣慣愛喝茶。楚人煮茶,要用釜。不待水沸,便要將茶粉倒入其中。此外,不必加鹽。
師尊說了,他已經給爹爹發信符。卻不知道,爹爹如今身在何處,又安全否。
少年思及此處,心中惆悵。
在他身側,楚慎行與程玉堂談到三更,程玉堂察覺到,那劍修少年似是睏倦,偶爾闔眼,要半天才似驚醒似的睜開。
他主動提出:「秦小友尚未築基,還該休息。這樣,楚道友,這船上原有一間客艙,原先也是空著。正好你們來了,便去睡吧。」
程玉堂自然知道,楚慎行無需睡眠。可直接說「楚兄莫睡,我欲再和你聊聊哪兒能找到那些奇珍異寶」,實在不是待客之道。
總之前路尚長。
楚慎行朝程玉堂道謝。秦子游有些不好意思,跟在師尊後面,認真地供一拱手。
等兩人離開主艙了,小廝湊上來,問:「主子,這楚仙師,究竟是個什麼道行?」
伴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