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靈氣更加純粹,讓莫浪愁的傷口開始恢復。
他正困惑, 又察覺到另一處不同。鐵鏈的動靜更大了,彷彿另一邊的人有了動靜。程玉堂愕然,見那幾個被秦子游遺落在地上的玉瓶被碰倒,而楚慎行的身影開始若隱若現。
「楚道友?」
程玉堂小心翼翼地確認。
楚慎行瞥他一眼,低聲道:「是我。」
程玉堂瞪大眼睛,脫口而出:「發生了什麼?!」
楚慎行卻未回答他,只是低低笑了聲。
為避免被天雷殃及,人們退到皇宮外還不夠, 甚至有直接離開姑蘇的趨勢。
已經被選為弟子的少年少女們滿腹憂慮, 不知道在方才那一番變故之下, 今年的收徒之事是否還要照舊。
但轉念又想,宋真人莫非真的如同秦小仙師所說的一般?諸人自然是不願意信的,遑論宋安找到一個那樣好的藉口。但往後,宋安的反應,卻讓諸人提心。
可倘若碧元大陸的第一大宗就這般藏汙納垢,他們又要去哪裡追尋大道仙途?
無數人憂心忡忡,無數人望著皇城之上黑雲厚重。
到第二道天雷劈下,一樣落在秦子游身上,也落在他手腕上的藤枝、也就是楚慎行的分魂之上。
分魂被擊中,主魂自然無所倖免。就連鐵鏈另一邊的莫浪愁、程玉堂,也受到牽連,再嘗了一次雷劫灌頂的滋味。
好在楚慎行是金丹修為,而秦子游正要進境金丹,故而雖然有楚慎行加入,但於秦子游來說,雷劫強度並無不同。
他甚至不知道楚慎行已經受到波及,而是一心一意接著天道威能修復經脈、強健體魄,好捱過往後劫雷。
楚慎行丹田之中漸有電光閃爍,再吃一顆回春丹時,傷口終於開始恢復。
到了莫浪愁那邊,她感受到的只是經由鐵鏈傳遞的天雷餘威,但這一樣讓她可以動彈,如今正抬手,輕輕撫摸道侶的面頰。
程玉堂聽到妻子輕淺的聲音,叫:「玉郎。」
程玉堂起先一怔,而後淚如雨下。
莫浪愁胸口仍有劇痛,但看著程玉堂如今模樣,反倒先笑了。
她輕聲問:「我彷彿聽到你說起雲清,她現在如何了?」
程玉堂抽抽噎噎,說:「雲清很好,乖巧聰明,我離開蘭曲的時候,她已經會喊『娘親』。阿愁,等你回去,雲清一定、一定是極歡喜的。」
莫浪愁無奈地想,自己回去之後,女兒未必能認識自己。
但看道侶這樣難過,又這樣欣喜,莫浪愁心中一片酸軟,到底,只是輕輕「嗯」了聲。
而後是下一道天雷。
演武場內外再無旁人,卻有草木繁茂滋長。
倉皇出宮的吳文帝回望宮城,黛瓦朱牆之中,靈氣盎然,鬱鬱蔥蔥。
身側的總管太監看著吳文帝的神色,心念一動,往前拱手,說:「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啊!」
姬封回頭看他,不喜不怒,問:「為何這樣講?」
他話音剛落,身側有人落下。
正是早年從南地回來之後,便退出儲位爭鬥,直接出家的姬頌。
兄弟二人對視,姬封是耳順之年的老人,可姬頌的面貌看起來還年輕。姬封不言,姬頌卻說:「有金丹真人在我吳國宮廷渡劫,往後,這裡興許會成為一方靈穴。我姬氏子弟再要修行,不必總仰仗儒風寺鼻息。」
姬封怔忡片刻,到底什麼都沒說。
他看一株細藤攀過朱牆,靈氣瀰漫,心中卻想:是了,他是對的。
何為天道?
是春華秋實,是潮漲潮落,是世間萬物執行的規則。
無論楚慎行、莫浪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