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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小慎微,輕輕地說,&ldo;你怎麼辦!&rdo;

天哪!屠鑰在暗影中屏住呼吸,不,屏住還不夠,他把拳頭抵在嘴上死死咬住,才勉強忍住哽咽,都這個時候了,廖吉祥竟還心心念念全是謝一鷺!

&ldo;廖吉祥!&rdo;謝一鷺憤而叫了他的大名,&ldo;你怎麼不明白,你在這一天,我陪你一天,就是死,我們也要抱成團死在一道!&rdo;

屠鑰的眼淚&ldo;唰&rdo;地下來了,他急忙拿袖管擦,籠子裡廖吉祥比他哭得厲害,像是一塊凍實了的冰終於融化,零零落落,那麼多水。

謝一鷺朝牢籠中伸出胳臂,手心朝上,五指大張,剎那間,廖吉祥就撲倒在他懷裡了,尖下巴陷進他的手掌,可憐巴巴的,等著他來安撫。

謝一鷺便溫柔地擦他的眼淚:&ldo;別讓我操心了,好嗎?&rdo;

廖吉祥乖乖點頭。

謝一鷺又捋他的頭髮:&ldo;你都臭了,我們擦洗一下,好嗎?&rdo;

廖吉祥又點頭,謝一鷺就回頭去看屠鑰,不用他開口,屠鑰已經把佩刀拽出來,用刀鞘拍打身旁的鐵籠,三聲過後,就聽有腳步聲匆匆往這邊跑。

那麼髒,謝一鷺還是捧住廖吉祥親吻了,親在泛青的眼皮上,廖吉祥不大好意思,有些躲閃,可並不見之前那樣的驚懼,他心裡是快活的,身陷囹圄,卻如沐春風。

掛鑰匙的獄卒跑過來,朝屠鑰點頭哈腰。

&ldo;開門,&rdo;屠鑰高高在上,&ldo;燒熱水來。&rdo;

獄卒便把廖吉祥的門開啟了,恭敬地請謝一鷺進去,一間逼仄的鐵牢,因為這一對有情人,顯得熠熠生輝。

熱水很快送來,木盆裝著,少,但絡繹不絕,屠鑰也不說走,就在暗處那麼看著,看廖吉祥在角落裡寬衣解帶,一個模糊的白影子,被謝一鷺小心翼翼遮在身後,淅瀝瀝的水聲傳來,他們悄悄說著貼心話,生生把西衙門變作了三條巷的小院。

廖吉祥活過來了,屠鑰眼看著他像小陽春裡的臘梅,挺起枝條傷花怒放,謝一鷺跟他承諾的一樣,天天陪著他,不是早上來晚上走,而是仗著屠鑰的關係,鋪開行李捲兒,夜夜睡在廖吉祥牢外。

第十天傍晚,謝一鷺剛看廖吉祥吃了一大碗水滑面,屠鑰就來了,像是有話,但沒當面說,他把謝一鷺叫出去,前腳走,後腳就有獄卒來收拾那捲破行李,廖吉祥覺得不對勁,於是問:&ldo;拿到哪裡去?&rdo;

獄卒不回答。

廖吉祥又問:&ldo;誰叫拿的?&rdo;

獄卒抬頭看他,他知道這個大太監和那個窮書生的齷齪事,冷淡地說:&ldo;屠千戶。&rdo;

廖吉祥便不再問了,屠鑰的安排,他算放心,可左等右等,不見謝一鷺的人影,他有些發慌,天很快黑了,那個獄卒提著燈籠又回來,偷偷插鑰匙開他的鎖,是要受刑了?這是廖吉祥頭一個念頭,可不對,沒有讀文書的人,獄卒進來,抓著他的腕子套鐵銬,邊套邊好奇地打量他,那種眼色廖吉祥是熟悉的,輕蔑,卻帶著懼意。

獄卒牽狗似地在前頭牽他,他跛,吃力地在後頭跟,西衙門不大,他被帶到衙署後身,一間大房前,獄卒回頭給他解鏈子,他趁機問:&ldo;誰的屋子?&rdo;

獄卒笑了,下流而嘲諷地,沒說話

廖吉祥被推進去,一進去,門就在身後關上,然後是落鎖聲。

屋裡的陳設很簡樸,有武人的做派,廖吉祥大致繞了一圈,在東牆下的櫸木大椅上坐下來,手上的銬很冷,他縮著肩膀,一動不動。

這屋子聽不到梆子聲,大概剛過午夜吧,門上鎖響,模糊的幾句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