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沾過粥水,卻仍然沒有斷掉。
“好大的膽子!”她將手中魚肉片朝著地上之人狠狠擲去,“這樣背主之人,要來何用!”
紅月依然驚慌地嗚嗚叫個不停,顯然是有話要說。
江雲昭冷哼一聲,拂袖轉過身去。
蔻丹仔細想了下,上前把塞住紅月口的布巾拿了出來,丟到她的身上,“有什麼話趕緊說!做了這樣的事,竟還有臉在姑娘面前開口!”
“姑娘,奴婢是冤枉的啊姑娘。”紅月眼中已經溢位了淚,“先前錢媽媽將東西交給奴婢的時候,只說讓奴婢做這樣的事情,卻沒說是河豚肉啊姑娘!”
她哭得極為傷心,眼淚接連不斷地啪嗒啪嗒往下落。看著她這哀慼的模樣,江雲昭差一點就要信她了。心念電轉間,卻想到了一件事。
前世父母臥床不起後,紅月沒多久就配給了個管事的兒子。那少年是管事的嫡長子,從小跟著父親記賬查賬,做事很是幹練,往後定然也要獨當一面。
紅月不過是江雲昭屋裡的三等丫頭,依著她的姿容和家世,本是夠不到這門親事的。訊息放出來時,兩家已經過了禮,眾人聽聞都很是驚訝。江雲昭照顧父母的時候,也時常聽身邊的丫鬟們感嘆,以後如果有紅月的一半運氣能嫁到這樣一戶人家,那便是撞了大運了。
若是江雲昭沒記錯的話,那管事,後來可是成了三房那一派的人……
“不錯,長進了不少。當年你初初入府的時候,還是羞赧驚慌的模樣。如今謊話說起來,都已經順口得很了!”
紅月剛剛明明看到江雲昭神色鬆動了下,誰料一轉眼,七姑娘又收斂了所有心思,變得冷酷起來。
“姑娘,您信奴婢一回吧!那事原本就……”
“你手上戴著的那對銀鐲子,是哪兒來的?”吳嬸突然插嘴問道。
紅月微微別開臉,“是我娘買了託人給我送來的。”
“胡說!”蔻丹上前一步說道:“前些日子你還和我們抱怨,說你娘忙著攢錢給你哥哥娶媳婦,都不肯在你身上花半個子兒。如今不過幾天功夫,就變了樣了?”
紅月一時語塞,吳嬸看了看江雲昭神色,定了下心,接著說道:“我可是聽說你前些日子和三房的青梅走得很近。”
“廚房那些個嘴碎婆娘的話,能信?”紅月往地上啐了口,哼道:“你們沒事就愛亂編排人,如今尋到機會往上爬,就不顧旁人的死活了!”
“夠了!”江雲昭揚聲喝道:“是我看到你與青梅偷偷見面的,難道你要說我眼花看錯了不成?”
紅月明顯愣了下,眼神飄忽著,囁喏道:“其實我見她是為了……為了……為了討要幾副新的花樣子……”
剛剛江雲昭不過是懷疑她,故而順著吳嬸的話講了幾句試她一試。如今看到她這副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既無心護主,那就再也留不得。今日弟弟們過百日,見不得血光,就不杖責了,直接趕出去吧。”
“姑娘,姑娘您信我一次啊姑娘……”紅月哭了片刻,見江雲昭依然是那副鐵了心的模樣轉身要走,瞬間變了臉,“江家是大戶人家,斷沒有隨便將人趕出去的道理。姑娘你沒真憑實據,就做出這樣的事來,說出去後,旁人少不得要笑江家沒規矩!”
“規矩?”江雲昭輕輕笑了一聲,“你跟我講規矩?今日我想做些善事積福,故而沒有嚴懲你。如今,你卻要跟我講規矩?”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帕子,看也不看,就捏著它的一角隨意一抖。
蔻丹還沒來得及驚呼,一物就順著帕子落了下來,掉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裂成好幾段。
吳嬸只看到是個鐲子碎了,但紅月認得那是姑娘最心愛的翡翠鐲子,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