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江雲昭指了江興源扔下的那張紙,茫然地問秦氏:“如此說來,裡面包著的毒物不是紙上寫的那種?”
馬氏張了張口復又閉上。
她用手撫了撫鬢髮,側頭望向一邊,終是說道:“不是。”
“是或不是,一查便知。”秦氏揚聲道:“將袁大夫請來。”
鄭媽媽退出去安排此事,馬氏這才得閒和江雲珊打了照面。她狠狠地瞪了自己女兒一眼,婷婷嫋嫋地邁了兩步,“侯爺,夫人,切莫聽了那些小人的胡言亂語,就胡亂猜測。要知道,我一向最是體諒家人。家中有什麼難事壞事,我是爭著搶著第一個去做。仔細想想,我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她本欲等到秦氏他們出聲的時候再次表明心跡。誰知這話出了口,竟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沒激起丁點的波瀾。
為首的三個人全都神色冷淡地看著她,一個字也沒說。
片刻後,反倒是江雲珊反應過來。
她想了想母親剛剛的反應,睜大了雙眼驚疑不定地問道:“娘,這東西不會真是你弄進來的吧?”
馬氏本就心煩意亂到了極點,此時聽到女兒這樣拆臺,揚起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死丫頭,這種話是能亂說的嗎?”
她氣極之下用力頗大。江雲珊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努力幫母親卻落了這個下場,淚珠子立刻就落了下來。
淚眼朦朧恨恨地盯著馬氏片刻,江雲珊忽地扭過身子,捂著臉就跑了。
她的身影剛消失在簾外,外面便傳來人聲:“哎,雲珊你去哪兒?你給我回來!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伴著說話聲,兩人撩了簾子進屋。一人高瘦一人矮胖。
瘦高個兒氣度文雅風采翩然。
他捏著把摺扇走到屋中,朝江老夫人和江興源夫婦行了禮,這才扭頭去看馬氏。見她俏臉都有些扭曲了,不禁問道:“娘子,你這是怎麼了?”
馬氏橫眉豎眼地睇了他一眼,也不答話,捏著帕子轉身尋了個座位坐了。
江興振摸不準她什麼意思,四顧看了下,卻是發現了地上的那張紙。
他目光微閃,再抬眼,臉上已經帶了驚詫,“這是什麼?”
江興源盯著他看了半晌,問道:“你當真不知曉?”
“那是自然。”
江興源已經沒了和他們爭辯的興致,只從那疊紙中抽出一張,丟到他身上,“你說你不知情。可是店裡的活計說東西是你去取回來的。作何解釋?”
眼看江興振依然面露迷茫之色,江興源沒了和他們耗下去的耐心。他將手中厚厚的一疊紙分成兩疊,揚手將它們分別朝著兩個弟弟用力擲去。
紙張翻飛,飄然下落。
江興源無力地說道:“你們自己看吧。買河豚,賣御賜玉杯。買毒、投毒。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置我於死地,都是你們做下的好事!”
三老爺江興巖驚道:“什麼毒?有這種事?我完全不知情啊。”
馬氏冷笑道:“你會不知道?你如果不知道,那出事的晚上,怎麼巴巴地跑去侯爺身邊守著?還不是怕事情敗露自己撈不到好處,所以特意去盯著!”
江興巖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登時怒了,“我有病啊我去下毒!大哥出事我能撈著什麼好處?我不過是怕大哥發現白玉杯的事情所以萬事求個穩妥……”
一言既出,後悔都來不及了。
馬氏就笑了。
她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衫,說道:“侯爺和夫人宴時入口之物和器具與我們相同,想來問題不是出在那些上面。唯一會出岔子的,只有侯爺他們單獨使用的白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