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看著董氏帶了人悄無聲息地往裡行去,頓時臉色慘白慘白。
擒住他的兩個婆子生怕主子吃虧,再看這來順是個礙事的,就一個手刀下去,將他劈暈了。
董氏聽著身後噗通的倒地聲,不知怎地,忽然心頭一顫。
她腳步頓了頓,繼續向裡行去。
這個街上的宅子都不大。勝在精巧雅緻,故而當初還沒出事時,賣得不錯。後來接連事故後,才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主人家再不願住進來,疏於照料,宅子便都荒廢了。
但是眼前這個宅子,顯然是一直精於打理。不過是三進的院子,卻是樹木花草繁茂,亭臺樓閣假山水榭一應俱全,精緻清雅,生機盎然。
反倒比她佈置下的新荷苑還要雅緻幾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董氏就心裡頭一陣不舒坦。
她帶了人繼續前行,走到最深處,正想著這裡到底藏有什麼玄機,會讓來順那麼緊張。這時,最右處的門窗緊閉的屋子裡,傳來了人聲。
離得遠,聽不甚清。
一行人默契地都未出聲,悄悄踱步過去,立在窗外細聽。
不過幾句話,屋外眾人皆是變色。
七位夫人神色不定地看著面如寒霜的董氏。那些婆子則是低垂著眼看地面,大氣也不敢出。
裡面有一男一女正在調笑。
女子嬌笑著,說道:“你說你,買下這麼個地方來與我相聚,可真是眼力不濟。”
男子不知在作甚,口齒不清地應了聲,待到女子氣息不穩後,方才說道:“這兒哪裡不好了?因著那些事,此處已無旁人前來。不正合適你與我相會?別的就也罷了。這名聲,卻是極其要緊的。”
“可是這裡也太冷了些!我方才等你的時候,可真是差點凍壞!”
“現在不就不冷了?”
男子重重喘息著,女子哼了哼,“我不管。這地方有好些年了,我可想換個暖和點的地方。”
男子沒說話。
女子極快地轉了話題,“你與她說,你要尋人吃酒,她就真信了?”
“那是自然。要知道,那女人極其自負,什麼事情都專斷獨行,家裡哪有我說話的份兒?我只管做出萬事皆聽從她的模樣,她便隨我去了,哪會多問?”男子的聲音這才再次響起,既寵溺又柔和,“本王為了你,可是做戲做得十足,任誰看了,也只當是事實如此。你該怎麼謝本王?”
女子嚶嚀一聲,再不說話。
屋內只餘重重的喘息聲。
董氏氣得渾身發抖。
七位夫人面面相覷,正準備尋個託詞趕緊離去。誰知這時候董氏忽地一招手。旁邊幾個粗壯的婆子沉默著行至門前。
“把門踹開!”
董氏冰冷至極的聲音傳出後,裡面忽地靜了下來。
門口卻是幾下天翻地覆的咣咣聲。
屋門比大門更薄。不過三兩個婆子,就把它給弄爛了。
房內情形頓時敞開在眾人面前。
首先入眼的,便是鋪天蓋地的粉色。
粉色的薄薄紗幔自左方掛到右邊,從屋頂垂到地面,整個屋子乍一看去,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淺粉,有種脫離現實的朦朧美感。
透過這薄紗凝成的屏障,往裡看去,裡面便是一張極大的床,佔據了粉紗後的所有空間,足足有大半間屋子。
在那床上,隱約有兩個人影。披頭散髮,渾身赤。裸。
眾人垂首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腳邊是散落的男女衣裳。
只一瞬,大家就也反應過來——那二人,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