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善意的提醒。
若是天色再晚一些,回到府裡,怕是會金烏西沉了。到了那個時候,繡娘若想再仔細瞧清荷包上的細節,就有些困難。需得等到明日方可。
江雲昭就將東西收了起來,說道:“那我趕緊回去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薛老闆猶豫了許久,終究是出聲喚住了她。
“夫人再拿著這幾種線。”薛老闆又將另一個稍小點的布包塞到江雲昭懷裡,“許是能用得到。”
江雲昭看她說得認真,就也沒有多問,只是將那些東西一一收好了,就也離去。
回到府裡,江雲昭將兩包東西連同荷包原封不動地交給了蔣繡娘。
蔣繡娘當著她的面開啟,見到是兩包絲線,她很是詫異地翻看了下,而後默不作聲地收在懷中。
她好生想了會兒,這才與江雲昭說道:“我需得好好看看。這幾日若是無事,就在房裡潛心做這事了。”
這句話便是說,她在房裡專心研究這個,若是沒有事情,就不要輕易打擾她。
江雲昭瞭然地頷首道:“我會讓人每日按時送吃食來。旁的時候,不會有人打擾。”
她明白,真正專注的人,都會這樣。哥哥讀書時,也是這般用功;廖鴻先認真練武和看書時,亦是如此。
蔣繡娘明顯地鬆了口氣,謝過了江雲昭的理解,這就將東西拿出來,邊翻看著,邊進了自己屋子,合上了房門。
第二日廖鴻先離去後,江雲昭正看著蔻丹她們拿來的賬簿,細細檢視。
這時,紅鶯匆匆來稟:“夫人,不好了。外面來了一位姓葛的大人,說是刑部的,指明要夫人出去見他。”
刑部的葛大人?
難道是刑部左侍郎?
江雲昭想了一瞬,繼續低頭翻閱賬簿,說道:“不見。”
昨日廖鴻先才剛跟她說起,刑部尚書因事出了京,一轉眼,左侍郎大人就來家裡了。
那就這麼巧了?
若她沒記錯的話,這位葛大人,當年可是拜在梅大學士的門下的。
——董氏才剛被梅夫人請去梅府沒兩人,轉眼梅大學士的門生就來找她了。若說當中沒有什麼牽連,她可是不信的。
“可是葛大人說自己有刑部的文書……”
江雲昭翻看賬簿的手就停在了半空。
連刑部文書都搞來了?
難不成,竟是準備要問罪?
江雲昭緩緩合上賬簿,望著窗外燦爛的春光,淡淡笑了。
這倒是有趣了。
“走。出去會一會他。”江雲昭起身,行了兩步,又喚來紅舞,“你去將封媽媽叫來。就說……”
她想到那文書二字,笑道:“……就說有人要來捉拿我歸案,我身邊需得有位壓得住陣的嬤嬤在場幫襯一下。”
叫封媽媽為‘嬤嬤’而不是現在的‘媽媽’,顯然是要用她先前在宮裡頭的那些‘派頭’了。
紅鶯心中瞭然,紅舞也想通了一兩分,忙不迭跑了出去,尋封媽媽去了。
江雲昭去到廳前的時候,封媽媽剛好趕到。
兩人一同進了屋,葛大人與王妃董氏已然在場,正一站一坐地相隔甚遠,一句話的交流也無。
看到董氏嘴角那抹譏誚的笑意,江雲昭只輕輕掃了一眼,就略過她去,轉向屋子當中那位身穿官袍的瘦削男子,問道:“不知葛大人特意來此,所為何事?”
葛大人頗有乃師之風。為人嚴肅至極,繃著個臉,半絲笑容也無。
他打量了江雲昭幾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