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寬末啦。”
松岡哦了一聲,一口氣喝下了半杯啤酒。
“那小子犯了什麼錯誤嗎?”
“當然有了,他把應該在公司內部會議上提出的預算報告弄錯了位數。”
松岡有點不解,“可是在向上面提交預算報告前不都應該由你這個主任來確認嗎?”
福田立刻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可是犯錯誤的是在下面工作的他,而且我一天不知道要處理多少檔案,怎麼可能一一去確認那些位數呢?就算在提交上級的時候,我也只是潤色一下,應該由他這個副手事先好好確認嘛!”
不管再怎麼找藉口,很明顯的也是福田把責任推給了寬末。雖然這男人以前就有如此狡詐的一面,但是松岡一直覺得不和他一起工作就不會危害到自己頭上,所以總是苦笑著裝作沒看見,但只有這一次,松岡是動了真火。
“這樣的話那個寬末不是太可憐了嗎?”
聽到松岡的責難後,最初表情還有點尷尬的福田索性好像看開了一樣,“仔細說起來的話,會被我利用也是那小子自己不對嘛!明知道我在推卸責任還是一個藉口也不替自己找。也許有人說他這個樣子是有男子氣概,但在我看起來,這也只是一種逃避而已。既然不是自己的責任,就面對面地對我說不是嘛!”
福田那種自我中心到極點的思考迴路,讓松岡在一邊聽得都噁心了起來。
“不過呢,這次的錯誤讓他降職了哦,而且人事部也盯上了他。說句心裡話,我是希望他能就這樣乾脆一口氣被裁員,滾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哦。啊,要是被送到分公司去也不壞……”
哈哈,松岡笑了一聲喝下了啤酒,碳酸苦澀的味道滲透了整個口腔。
那天,松岡向公司打過招呼之後,就直接從客戶那裡返回了自己的公寓。下午7點是個微妙的擁擠時間,松岡一邊閃避著人擠人的壓迫感和潮溼的汗味,一邊為了儘量分散感覺而打量著窗外。當電車停在最靠近公司的車站時,寬末無意地在對面的站臺上看到了寬末。大概是在等電車吧,他坐在站臺的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和什麼人約好了,他一直看著進出口的樓梯。
又過了兩天,松岡為了準備第二天必須提交的檔案,從客戶那裡匆忙趕回了公司,下了電車走向出入口的時候,松岡看見寬末又像上次一樣坐在了站臺的椅子上。即使回到了公司之後,松岡對於寬末的事情也始終放心不下,他花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整理好檔案,然後將列印好的部分放到了課長的桌子上就離開了公司,這時是晚上9點。當他過了檢票口,要進入站臺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走到了反方向的站臺上。他緩緩的走下樓梯,果然在中途遇到了那個視線。和一小時以前一樣牢牢注視著出人口的樓梯的視線。松岡掉頭就走,他總覺得寬末是在等候女裝的自己,在他詢問mail地址的時候,松岡多少已經有點感覺了,但是總覺得如果不見面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忘記了。
即使在反方向的站臺上,也可以看得見那個孤零零凝視著出人口的男人的身影。坐上電車之後,看著逐漸遙遠的寬末的身影,松岡突然覺得說不出的酸楚。他好想告訴寬末,不管再怎麼等下去,他要找的女人也不會出現的,自從將鞋子給了寬末之後,松岡就沒有再扮過女裝,他原本打算從那之後就戒掉的。松岡忍不住想到,他到底打算等到什麼時候呢?那個不會說話的女人明明不可能再出現了。想象著那個等待著不會出現的女人,連日來坐在車站椅子上男人的身影,松岡感到了無形的寂寞。
玩命的做著工作,在下午五點就出奇地完成了工作的松岡,婉拒了同事一起去喝酒的邀請,飛奔回家,火速洗了澡換過了衣服。這次他穿的是水色的套裝以及與之相配的白色絲巾,選擇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迅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