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倒在自己劍下鴻飲已經記不清了,他只知道狠狠的砍,所有的力量無時不刻都是集中的。呼吸早已變得急促,嗓子也喊得沙啞,眼睛始終都瞪得溜園,似乎那怒火都可以往外冒出。
前邊臺階口有一堆獸人堵在那裡,恐懼無法掩飾的從臉上表露出來。鴻飲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雙手握劍盡全力的往下劈去。
後邊的戰士們湧了上來,一陣混亂的砍殺通道口終於開啟,他們終於衝上了城樓。緊跟著獸人的防禦徹底崩潰,真是兵敗如山倒,薩仁本族人就象被蟻穴掏空的堤壩一樣被滾滾的洪流沖垮。
城門被開啟,有的城牆段乾脆被推垮,戰士們潮水般向露山上湧去。衝過被白雪封蓋的田野,踏過看守們的駐地,粉碎那些柵欄和鐵絲網,勇士們終於看到了那慘不忍睹的一幕。
即使是剛從烽火戰場殺過來的戰士,看到這遍地屍骸斷臂也不由得為之心悸。內臟、斷肢和著血做的泥漿,好象這裡比剛才經過的真正的戰場更為恐怖。有反抗的對戰和對手無寸鐵者的屠殺,這是禽獸都不如的行為。
天空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密密的伴著驟起的風迴旋起舞。天是厚厚的灰色,好象透不過一絲光亮,沉壓在人們的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憤怒的火灼燒著胸膛,很痛很痛。鴻飲高舉起緊握的長劍仰天咆哮,用沙啞的嗓音控訴這世間最殘忍的暴行,淚水忍不住已奪眶而出。
“殺!”
“殺呀!”
戰士們向嚇傻了的看守們撲去,甚至再也不管敵人的還擊,只求可以多殺幾個就是值得。此刻受傷已經變得不再重要,這些戰士們有任創口血不停流的,有一瘸一拐的,甚至還有的已經斷去整隻手。
可他們此刻都不顧一切的衝上去,跟他們拼了!
跟他們拼了!
這就是來自他們心底的呼喊。
鴻飲眼都殺紅,把一個守衛頭顱砍下,又把他的身體剁成幾節。
不知道有多少族人死在最後這場屠殺中,只知道眼見處滿是屍體,他們的血順著山坡往下流去,居然可以匯成小溪。
但終於還是有人能活下來,鴻飲他們終於在屠殺徹底結束以前趕到。那些冰雪紛飛寒風呼嘯中顫立的衣裳襤褸的人們,看到他們時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讓所有第一時間見到的戰士們終生也不能忘記。
冰雪寒風呼嘯,遍地屍骸濁血,卻會看到發自內心的微笑,這足以讓真正的勇士都一直寒進心底。這些人知道他們已經得救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他們本應該用自己最好的東西來迎接。
微笑,也許這個世間再不會有比這樣的笑容來得沉重,而所有的人都希望此刻的場景永生再也不要遇到。
鴻飲拖著劍從後邊上來,他全身都已被染成紅色,敵人的也許還有自己的,此刻對這些他已經沒了感覺。
看著那一張張粘滿汙漬的臉,是多麼的熟悉多麼親切。
他抬手緩緩摘下自己的頭盔,鬆手任它和寶劍掉在地上,緩緩跪倒在這群人跟前。
抬起滿是淚水的臉,哽咽道:“我回來了……”
第一卷 與命運抗爭 第十九章 戰後的族(一)
時間在這一刻停頓,因為他無法帶著這麼沉重的東西執行。風只能更痛苦的哀鳴,因為她無法抑制心裡的悲傷,她想發洩所以只有哭泣。
雪花兒在空中不停的旋轉,她們不想那麼快就落下。這樣感人的情景並不是總能遇見,在她們短暫的一生中可以看到一次已經很不容易。
她們不願自己的落下會打攪他們,哪怕她們的重量實在輕到可以忽略。山下的喊殺聲正漸漸遠去,這裡的人都沉默不語,看著跪在地上的鴻飲和他面對的衣裳襤褸的人們。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