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三天之後。這三天,他們一直在討論去鬼界的事。後來端木蒼蘭叫端木玄瑞不要再想這件事,擔心他想太多反而不好。所以最後一天,他們只是坐在崖邊,端木蒼蘭彈琴給妻兒聽。
百里安跪坐在他身邊,看著前方的天際。就是在這裡,凌少遲教會端木蒼蘭彈琴,也是在這裡,他開始悲劇的愛情,最終被端木蒼蘭逼下山崖。
一曲終了,孩子們拊掌,百里安才拉回道:“父皇的琴彈得真好,空靈美妙。”
端木蒼蘭說道:“玄瑞彈得也不錯,他專門學過的。”
“真的?”司馬芊芊挽著端木玄瑞的胳膊:“怎麼都沒聽你提過?”
端木玄瑞不好意思起來,可還是板著臉掩飾:“行走江湖也用不上,當皇子的,琴棋書畫騎射武術,本就是都要會的。”
端木玄瑞將琴遞給兒子,說道:“彈一首給芊芊聽聽吧。”
端木玄瑞接過來,想了想,便波動了琴絃。他彈奏的,正是百里安唱過的流浪歌,是跟端木蒼蘭學得,父子兩個給它取名面具歌。
百里安依著端木蒼蘭的臂膀,微微閤眼聽著這熟悉的調子,思緒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終於到了日子,百里安用香灰畫好了術陣,隨後跟著其他人一起盤膝坐在一邊。
端木玄瑞將天機寶劍拔出,插在術陣的最南面,用自己的手握著鋒利的劍刃,直到血順著劍體流到與它接觸的術陣中。
而後端木玄瑞將繩子一段纏在天機寶劍上,另一端纏在只的手掌中,雙掌合十坐在術陣最北邊。
他看了看父母愛人,便轉回身,閉上了雙眼。
他知道,會成功的。媽媽就曾用這個辦法去了鬼界。所以當他再次睜開眼,看到與閤眼之前看到一模一樣的景物時,並沒有驚慌失望。
站起來,身子果然沒有了重量的感覺。走了進步,轉過身,他的身子依舊坐在那裡,父母妻子還有小多子湊在他左右,仔細觀察著他。
他笑了笑:我還能看到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成功。
他站在這邊說話,聲音卻是從那邊的他口中發出的。
聽了他的話,其他四人都看向這邊,他知道他們看不到他,可還是衝著他笑。所以他也笑了,衝著看不到他的他們。
轉過身,就能看到鬼界的入口,走入其中便是一片黑紅相間,無數的枯木樹,還有一隊一隊的魂魄隨著黑影飄向遠方的吊橋。
端木玄瑞記得父親說過一定要快,所以他趕忙走上吊橋,看到另一邊空曠的黑紅世界,一些呆滯的鬼魂。
凌少遲,你在哪裡?端木玄瑞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彷彿有了指南針,他就閉著眼睛順著感覺的方向走去。
偶爾撞在那些呆滯魂魄的身上,在外面輕飄飄的他在這裡卻能明顯感覺到衝撞的力道。鬼魂在鬼界果然如同人在人世間一樣的感覺。
走了一段時間,腦海中的指向突然消失了。他睜開了雙眸,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他面前,揚著眉看他。
“讓我猜一猜,你就是端木玄瑞?哼,哪裡用猜?你長得跟你的媽媽一模一樣。”
凌少遲見過端木玄瑞,可是端木玄瑞卻沒見過他。但是現在,也不需要懷疑什麼,叫出了他的名字,肯定就是那個男人了。
端木玄瑞眯起了眼睛:“凌少遲,你能猜出我是誰,那你能不能猜出我是來做什麼的?”
凌少遲冷笑一聲:“你來做什麼?是來找死的吧!”
端木玄瑞笑了一笑,而後定定得看著凌少遲:“你只猜對了一半,死的那個會是你。”
說完,他馬上動手。父親說過,想要殺死凌少遲的魂魄,就要將他丟入到鬼界的熔漿中,而能將他丟入熔漿的前提是他的魂魄被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