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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部分

,但師恩如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前些年不知道李天元的下落,倒也罷了,如今好容易來到茅山,他這個做弟子的,如果不去恩師的墳頭添幾把土,他怎能經得起自己良心的拷問。

沒多言語,魯燕趙和張三瘋便帶著上山前就準備好的拜祭物品,默默跟在林白身後,向著墳塋所在的位置趕了過去。師兄弟三人面上的表情如出一轍,望之便叫人心傷。

從道觀到李天元墳塋所在的僻靜地,道路雖然崎嶇,但這段短短的路程,卻是早已像顆種子一樣種在了林白心中,就算是閉上眼睛,他也能找得到位置究竟是在哪裡。

前行許久之後,山勢豁然開朗,一座小小的土丘陡然出現在諸人面前,墓頭長滿了枯黃的茅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光影疏離之間,恍如一名身著青衫的枯瘦道人正在向著這師兄弟三人招手,呼喚著他們的名字,讓他們靠近……

“師父……”看到這土丘,魯燕趙再無法忍受心中的悲慟,幾十歲的大老爺們像個孩子一樣,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滴落在乾涸的地面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後,緩緩挪動膝蓋,喃喃道:“不肖徒燕趙來看您了,徒弟我來晚了,沒能見到師父您最後一面!”

看到魯燕趙的模樣,張三瘋也是雙膝跪倒在地,以膝蓋向前緩緩挪動到墳塋前面,頭重重的磕在堅硬的地面上,老淚無法自制的順著面頰滾滾滴落。

“師兄,師父生??父生平最為豁達,他老人家在地底下,肯定不願意看到咱們這樣。”林白噙住眼角的熱淚,伸手將兩位師兄攙起來,然後從行囊裡取出拜祭的香燭祭品,擺到墳前後,將香燭遞到陳白庵手裡,道:“您是師兄,你來為師父上柱頭香吧!”

張三瘋沒有言語,抹去臉上的熱淚,伸手接過香燭,緩緩點燃後,緩緩插在墳前,領著二人,異口同聲道:“不肖徒張三瘋、魯燕趙、林白,數年未曾回山,不能告慰師父在天之靈,實為不孝,今朝歸來,拜祭師父於九泉之下,萬望老人家您能看到。”

香燭燃起,嫋嫋的煙霧緩緩升起,在墳塋上空久久盤旋不願離去。良久之後,這縷霧氣緩緩上升,直至天幕,猶如一枚信引般,牽動的天幕那些烏雲緩緩匯聚,而後陡然降下鵝毛大雪。雪片紛飛,猶如無窮無盡的紙片,瀰漫在天地之間。

“師父他老人家知道我們師兄弟三個來看他了。”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天地間氣象的正常變幻,但魯燕趙和張三瘋還是無比激動,將帶來的一些紙錢黃裱,放在墳前焚燒起來。

說也奇怪,縱然是山風陣陣,但這些紙錢黃裱燃燒起來的煙氣,卻是如同一杆標槍般,直通天地。雪片混雜著紙錢黃裱燃燒的碎屑,在天地間盤旋不止,而後緩緩降下,但卻沒有一絲沾染到三人身上,彷彿李天元在天有靈,不願這些東西髒汙了徒弟們的衣衫。

看著這一幕,無論是林白,抑或是張三瘋和魯燕趙,這幾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經歷過無數次懸崖邊緣行走,都面不改色的大老爺們,都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對他們無比的慈愛老人般,在墳前哭的是泣不成聲,嗚咽聲混雜著山風呼嘯聲,那情形怎一個悲慼了得。

直至風雪呼嘯,天地之間皆是一片肅殺的白色,這場祭拜才告結束。但即便是如此,林白卻是不管張三瘋和魯燕趙如何相勸,都不願離去。

需知道三人中,張三瘋是帶藝投師,但按照奇門江湖中不成文的規定,這種帶藝投師的弟子,絕無可能得到師門的真傳,但李天元卻根本沒有這種門戶之見,傳授他功法,仍舊是盡心盡力,此情山高海深,如何能報!如今一抨黃土,便讓天人相隔,怎能不叫他悲痛欲絕。

而魯燕趙,他能從當年的那場瀰漫華夏大地的災禍中活下來,也全靠的是李天元。與其說李天元是他的恩師,倒不如說是他的救命恩人來的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