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覺得事情有轉圜的餘地,但林白剛才口口聲聲要不平劍斬不平事,這不是擺明了要殺自己。
不過就是個看上去二十郎當歲的年輕小毛頭,就算是出身劍閣,又能學到什麼高明的手段,眼下卻是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難道真以為自己不敢殺他不成?!
思忖及此,花頭陀眼珠子骨碌碌向著四下一轉,眼瞅得此時山高林密,月黑風高,正是個殺人奪寶的好時候。而且像這種劍閣弟子,身上肯定也有不少寶貝,最重要的是,看這小傢伙的脾氣,似乎頗大,在劍閣中的身份應該不凡,身上帶的東西應該更多。
想都沒再多想,花頭陀向著腰間的皮囊輕輕一拍。只聽得一陣嗡然之聲乍然響起,一團烏光驟然飛起,而且這烏光飛起之後,更是乍然間分成三股,以扇形向著林白包抄而來。
那蠱蟲身軀相碰,沙拉作響,恍若是林間下了場暴雨;而順著它們身軀散發出的那股混雜著血腥味的惡臭,更是叫人聞之便想作嘔,直欲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望著那急撲而來的蠱蟲,冷展顏心中有些猶豫。看林白這模樣,只有二十來歲,雖然修道之人駐顏有術,但年齡也絕對不會太大,就算是他打孃胎裡面就開始修習劍術,哪怕資質在逆天,在這個年紀,修為又能幾何,又怎麼可能是老奸巨猾的花頭陀的對手。
自己究竟是趁著這年輕人攔阻花頭陀的時機逃走,還是留下?一時間,冷展顏心中不禁犯了難。但這思緒剛在腦海裡徘徊了一瞬間,冷展顏俏臉便是微紅,猛然一跺腳,心中暗罵自己道:冷展顏,你怎能作此想法,別人為了救你不顧安危,你若逃走,豈不成了卑鄙小人?
心思及此,冷展顏沒有任何猶豫,伸手摸出一打符紙,右手持了根毛筆,開始低頭在符紙之上勾畫不停,等筆走龍蛇,完成了一張符籙後,一邊向著林白右側的那團蠱蟲打了過去,一邊道:“道友高義,小女子銘記在心,定當感恩圖報!”
林白聞言,不為察覺的微微頷首,覺得冷展顏的心性倒還不錯。以林白的本事,她剛才的徘徊和猶疑,如何能逃過林白的注意力,只是即便是林白也沒想到,這個被追殺了一路的弱女子,竟然能夠那麼快就打定主意,留下來和自己並肩對抗花頭陀。
而更讓林白好奇的是,這冷展顏制符的手段。她的這種手法,和相師制符的手段如出一轍,都是運筆如飛,筆走龍蛇,勾勒符紋。甚至於,如果不是仔細去感知的話,幾乎都沒辦法感知出這冷展顏製出的符籙,和相師製出的符籙,這兩者在氣息上有什麼差別。
這小妮子身上的本事,絕對和玉具長老所說的那段,和相師有關的被塵封的歷史有關!
想到此處,林白愈發想弄清楚這小妮子身上的蹊蹺,也就更覺得自己拔刀相助的正確,當即便朗笑道:“姑娘不必客氣,此種不平事,只要被木某見了,自然就要去管的!”
雖然覺得這小妮子心性還可以,但林白還是沒有告知她自己真實的姓名,而是用了當初在苗寨之時,由阿潤那小丫頭給自己起的名字。只不過名字一出口,林白心中便是一陣悸動,自己離開苗寨已有一段時日,也不知道阿潤如今怎樣了?
心念就是這麼一分神,卻是迅速被花頭陀發現,陰狠無比的怪笑一聲後,花頭陀手上動作微微變化,趁著林白分心的這機會,蠱蟲陡然便加快了幾分速度。
只是電光石火的時間,這蠱蟲便已堪堪到了林白的身前,似乎馬上就能噬咬到他的皮肉!
看著這一幕,花頭陀不禁嘎嘎大笑,笑聲中滿是乖戾,心中更是暗暗得意不止。自己果然沒看錯,這種大宗門出來的弟子,腦子根本就轉不過圈,在這種生死大敵的時候,竟然還敢去分心,這和那種面對大灰狼之時,還在悠閒吃草的小綿羊有何區別?!
不僅是花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