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捱過這一關,自然便萬事無恙了……”他話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永寧的臉一下子蒼白了起來,用力地握住了李治的手,急切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在瞞著我些什麼?九郎,你明明,明明答應過我……”說話間,她的聲音已經添起了幾分哽咽。
李治勉力掙扎著坐起身來,拉著永寧的手放在胸口,一臉無奈地苦笑著說道:“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又哪裡是我說要收手,便能收手的?只是你且放心,我已經都安排好了,或許會騷亂一時,卻絕對不會真的惹出什麼不能收場的事來……不過,阿房,比起我,你的處境怕也是好不到哪裡去,還有五郎、八郎和沁華,你也要看護好了……父皇臨終之前交給你的那樣東西,你一定要收好,我繼位之初也曾親筆留下了一份聖旨,便收在了太極殿正殿的匾額之後……”
永寧聽著李治絮絮地交待著這些如同遺言般的話,心裡一陣陣地慌恐,眼淚洶湧而下,模糊了妝容。
李治本來還想再交待些其他的事,可是一看永寧的樣子,便知道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心頭也是一疼,餘下的那些話,便再也說不出來了,只緩緩地摟住了永寧,讓她靠在了胸前,任淚水濡溼了衣襟。
永寧雖然對目前晦暗不明的局勢產生了極大的不安,可是除了抱著李治哭了那一場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驚慌不安的表現,只是更粘著李治一些,對幾個孩子緊張了許多。
永寧的淡定,反而讓李治不安了起來。只是他即便不安,也少有機會表現出來,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孫思邈已經確診李治並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種出自南疆的異毒。孫思邈雖然知道這種毒的存在,卻對此並沒有深入的瞭解。
要說起來,這毒在南疆並不算什麼稀奇的毒藥,會搗鼓此毒的大有人在。而這種毒的怪異之處卻是在於——它的配方上所用的材料雖然都是相同的,但是不同材料的用量,卻會讓中毒之人產生完全相同的中毒症狀,可是若要解毒卻是需要根據材料用量來準備相應的解毒配方的,一旦用量有誤,那麼……
換句話說,李治所中的毒,除了下毒之人,再無他人可解
永寧被孫思邈的話,驚得兩眼發花,幾乎站立不穩癱坐在地上,心思翻轉間已經把手邊或許有用的魔藥都捋了一遍,衝要之時,自然也不必再顧忌什麼後遺症之類的事情,還是先過了眼下這一關再說
就在永寧琢磨著該用哪種魔藥嘗試替李治解毒的時候,李治卻趕在他越來越短暫的清醒時刻,將手邊的暗衛交到了永寧的手中。
“阿房,這次的事嚇到你了,我很抱歉……”李治交待完正事,並沒有給永寧說話的機會,只拉著她的手,滿是歉意地說道:“不過你放心,其實那些人一直在掌握之中,事情不會拖得太久的……只是卻是要再辛苦你一回,有些人、有些事,要你一個人面對了……”
永寧沉著臉,緊抿著下唇,心頭的怒火燒得她一抽一抽地疼著。對於李治這種以身為餌的做法,她是萬分不能理解的。就算是個普通書生,都還會念叨一句“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的聖人教誨,別說是他身為一國之君,肩負天下重責了,怎麼就可能這麼不拿自己當回事?就算撇開了那些什麼家國天下的重任,單從兒女情長、舔犢情深上來講,他又把他們母子放在了哪裡?
李治被永寧眼中透出來的火光給刺激地縮了縮身子,然後壓根就沒有再給永寧發作的機會,便再度昏睡了過去。他雖然是逃過了一劫,可是那些對他忠心不二、完全無條件地執行他所有計劃的暗衛們,卻沒少被永寧折騰。
在知道了那下毒之人確實已經被控制了起來,而且解藥也正在調製當中,永寧才稍稍地有些放心,又將原先準備好的魔藥收了回去,只等著看最後正版解藥的效果出來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