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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花廳。
嚴嵩,牟斌,丁順等人會聚一堂,看著主位上沉吟不語的秦堪,眾人神情恭敬中帶著幾分激動。
“侯爺,恕下官多言,晉爵國公一事,下官以為侯爺應該爭一爭。”嚴嵩朝秦堪拱手道。
秦堪沉默地搖搖頭。
嚴嵩很少向他諫言什麼,或許擔心自己言多必失,或許秦堪做得足夠好不需要別人的建議,然而一旦嚴嵩開口,他的話總是言中有物。
“惟中何以認為我必須要爭這個國公?”秦堪淡淡問道。
“侯爺胸懷大志,但並無野心,下官認為侯爺這兩種品質其實是互相沖突的,胸懷大志的人不能沒有野心,這種野心並非指謀朝篡位這些大逆之事,而是一個人求名求利的過程……”嚴嵩笑了笑,儘管如今已是兵部侍郎,但在秦堪面前,他仍有著一絲絲靦腆。
“‘名利’二字聽起來俗,向來為文人深惡痛絕,然而侯爺試看滿朝上下,那些嘴上對名利嗤之以鼻的文官們,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求名求利?僅僅禁海一事,便可看出文官們何等的自私自利,將名利看得何等重要,他們與浙商閩商勾結一處,把持著私通番國海運的巨利,一旦誰提出開海禁,必然成為他們口誅筆伐的物件,這便是‘名利’二字作祟,文官們鑽營名利,侯爺為何鑽營不得?為何避而遠之?”
秦堪苦笑道:“我如今在朝中什麼處境,相信惟中最清楚不過,若說我對國公爵位毫無興趣未免太過矯情,凡事衡量利弊,晉國公一事在我看來弊大於利,故不願為,為了區區國公一爵而與滿朝臣工結怨,那時我當如何自處?當初劉瑾自己膨脹太甚,自以為可以掌握滿朝文武,最後還不是被千刀萬剮,我實不願步劉瑾後塵。”
嚴嵩眼中露出幾分欣賞,道:“侯爺多慮了,劉瑾飛揚跋扈,覆滅是遲早的結局,然而侯爺為人寬容,處處妥協,就算對付朝中文官亦從未趕盡殺絕,你和劉瑾絕不一樣,結局亦不一樣,侯爺滿懷凌雲之志,想做的每一件事皆是改變國運氣數的大事,志大而位卑,事情可做不好,沒有相應的身份,有些事情便寸步難行……”
“一道手令從京師發到地方,後面的署名便直接決定著這件事推行的難易,下面的人拿著手令,國侯的署名和國公的署名,兩者之間的態度便完全不一樣,如果侯爺的決定跟某個權勢人物的決定完全相反,下面的人對國公的身份自然更多了幾分掂量,對他們的取捨決定也多了一些分量……”
嚴嵩說完後,牟斌和丁順等人紛紛點頭附和。
“侯爺,嚴大人所言不虛,國公之爵的好處,對侯爺而言絕非只多了幾百石俸祿,亦非添了幾許儀仗。它潛在的好處雖看不見摸不著,但侯爺若登上那個位置,自會明白其中妙處……”牟斌若有深意笑道。
秦堪揉著額頭嘆道:“此事容我想想再說吧,今日朝會上那些大臣的態度多麼激烈你們也看到了,這個國公的爵位……不好爭吶。”
…………
嚴嵩有事先走,屋子裡只剩下了牟斌和丁順。
秦堪神情肅然道:“二位是否還記得寧王府幕僚陳清元?”
牟斌和丁順頓時一凜,沉默點頭。
這是當初秦堪在南京與東廠的人打架無意中扯出的一樁案子,這樁案子到現在仍只限於屋子裡的三個人知道,此事幹系太大,沒人敢往外說。否則便是跟自己腦袋過不去了。
秦堪緩緩道:“寧王密謀造反這已是確定的事了。那個陳清元被北鎮撫司秘密關押了三年,如今看來,他沒什麼價值了……”
眼中煞氣一閃,秦堪扭